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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那邊的防禦現在等於是空置,畢竟魏軍的進攻重心是放在東線上的,司馬昭派司馬亮和司馬伷來接管潼關武關防線,目的就是要把司馬倫手中的兵權給削奪過來。
但司馬昭也不敢下手太狠了,真要把司馬倫給逼急了,拼一個魚死網破,那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他先穩住蒲坂津的鐘會沒有動手,首先對潼關的胡奮和武關的州泰動了手,最起碼能削減司馬倫將近一半的實力。
胡奮當然不敢反抗,只得應命。而且司馬亮來得很快,前腳胡奮剛接到詔書,司馬亮後腳便趕到了潼關,與胡奮辦理交接事宜。
如今正是司馬亮的高光時刻,司馬昭稱帝之後,封他為汝南王,這爵位可是王爵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尊崇。
儘管司馬亮出身在司馬家,但他庶子的身份,其實讓他很沒有什麼存在感,在他的前面,排行老大老二的司馬師和司馬昭,他們是司馬家嫡長子和嫡次子,就算是九弟司馬倫雖然也是庶出,但是由因受到司馬懿的寵愛,所以地位遠在他之上,司馬亮在諸兄弟之間,按年齒推序的話是老四,兄弟之中,頭和尾都風光無限,唯獨他卻是黯淡無光的。
以前司馬亮做過散騎侍郎、東中郎將之類的閒職,直到司馬懿去世之後,司馬師重用家族子弟,司馬亮才得以獲得實權,升任平西將軍,並擔任豫州刺史,遷都關中之後,他又改北地太守,負責關中北線的防禦。
對於司馬倫接掌大權,司馬亮也是充滿著嫉妒的,畢竟他的身份地位和司馬師司馬昭不能相比,但不能和司馬倫相比嗎?更何況他至少也要比司馬倫年長一些的,以長幼排序,司馬亮至少是要比司馬倫為大的,任什麼現在讓他騎到自己的頭上?
面對司馬昭的拉攏,司馬亮是欣然接受的,所以他也是積極地支持司馬昭上位,以換取他的地位提升。
果然司馬昭登上帝位之後,沒有忘了他這個兄弟的幫襯,不但封他為王爵,而且還將他調往了潼關,去擔任潼關督,這可是一個重中之重的差事,足可以見司馬昭對他的器重,所以司馬亮接到調令之後,就馬不停蹄地從北地郡趕往了潼關。
如今司馬亮當上了汝南王之後,也變得趾高氣揚了起來,完全沒有把胡奮以及潼關的諸將放在眼裡,儘管胡奮和諸將對他都持之以禮,但在司馬亮看來,這些人還是對他沒有應有的尊敬,就連行禮都是敷衍了事的,於是司馬亮對這裡很是不滿,借著和胡奮辦理交接的時候,對潼關的布防狀況橫挑鼻子豎挑眼,橫加指責。
諸將雖然是腹誹不已,但鑑於司馬亮的地位,無人敢出言反駁,只能是唯唯諾諾,在心裏面卻都是大不以為然,在他們看來,司馬亮根本就不懂軍事常識,所謂的指責,也不過是雞蛋裡挑骨頭而已。
胡奮亦是無可奈何,以司馬亮的能力,真要想守住潼關,還真有不小的難度,胡奮只好是好言提醒一些注意的要點,要司馬亮做出防範。
司馬亮自恃自己熟讀兵書,再加上出身司馬世家,身上有著司馬懿的強大血緣,對胡奮的提醒毫不在意,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能力是遠在胡奮之上的,胡奮能守住潼關幾個月沒丟,那就證明這個差事很簡單,人人都能做到,胡奮的提醒完全是多餘的。
司馬亮登上關城之後,向東眺望,一眼便看到了鄧艾的中軍帳,他指著那兒問道:“前方可是敵酋鄧艾的中軍帳嗎?”
胡奮道:“然也。”
司馬亮很是不滿地道:“鄧艾都把營帳扎到潼關的門口了,簡直是欺人太甚,胡將軍為何不派兵端了它,也殺殺他們的銳氣?”
胡奮老老實實地道:“末將認為此乃是鄧艾的圈套,故意在此宿營,想要誘使我軍出擊而後伏擊之,故而按兵不動。”
司馬亮冷笑道:“從來敵軍設伏,都是速戰速決的,何曾見過設伏百日而不動的?鄧艾的營帳扎在那兒早過了百日,如果真是圈套的話,我軍不去進攻,他早就撤營了,如今他還在那兒招搖,分明就是欺你們膽小如鼠不敢出戰,如果換作是孤,早就派一支奇兵襲殺之了。就算是中了埋伏,損失的兵馬也不過廖廖,而一旦得手,斬獲的可是鄧艾的首級,如此立奇功機會,你們不去珍惜,只令人失望啊!”
胡奮趕忙勸道:“大王萬萬不可冒險,鄧艾此人,極擅謀略,詭詐多端,如果能輕易地將其斬殺,也不會成為我軍的心腹大患了,所以大王萬不可輕敵,萬事皆以潼關防守為上。”
司馬亮道:“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鄧艾就算再擅謀略,也會有疏忽大意之時,孤看你們呀,是被鄧艾給嚇破了膽,只會長他人志氣,滅自家的威風。”
胡奮心裡暗暗地叫苦,司馬昭怎麼就會派這個渾主來了,面對鄧艾這樣的對手,再謹小慎微也難保不會出錯,司馬亮如此行事,只怕潼關失守就在眼前呀。
胡奮沒奈何,只能是對司馬亮曉之以理,苦勸他謹慎從事,不可麻痹大意。
司馬亮聽得不耐煩了,大手一揮,道:“胡將軍,這交割之事也辦得差不多了,潼關這邊的防務交給孤你就放心吧,北地郡那邊無人值守,胡將軍還是早些動身,以免誤了軍機。”
胡奮無奈,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帶著不多的幾個手下離開了潼關,奔赴北地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