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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軍司在各州經營多年,不但擁有著穩定的情報來源,而且還擁著安全的情報輸送通道,許多重要的情報,都會被及時地送到并州軍高層的手中,絲毫不會誤事。
羊祜抵達蒲坂之後,就已經拿到了司馬軍在臨晉關的布防圖,而且這個布防圖,還會每隔幾天就實時地更新一下,根據司馬軍做出的調整隨時進行上報,可以說羊祜對對岸的情況是了如指掌。
掌握了司馬軍的布防情況,羊祜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更加從容地調派兵力,制定相應的進攻策略。
很顯然司馬軍這邊已經汲取了白馬津戰役失敗的教訓,不再以岸防為主,而是加大了縱深防禦的力度,他們無法想出更好的辦法來對付連弩飛石船,所以乾脆選擇性放棄了岸防工事,只在堤岸上派駐少量的軍隊進行阻擊,其餘的大軍將後撤到一定的安全距離之內,進行縱深防禦。
縱深防禦需要阻擊的,是并州軍強大的騎兵力量,白馬津的最終失守,是被屯騎營衝破了他們最後的防線,才導致白馬黃河防線最終崩盤的,所以無論是司馬倫還是鍾會,都把并州軍騎兵視做了頭號敵強,所以臨晉關縱深地帶的布署,基本上都是針對并州軍騎兵的。
如何扼制騎兵的機動力一直是司馬軍比較頭疼的問題,尤其是在平原地帶,騎兵完全是王者的存在,如今司馬軍的騎兵主力基本上都被并州軍給消滅了,所以不倚仗天險要隘,司馬軍根本就無法在平原地帶和并州軍相抗衡,這恐怕也是司馬倫決意從洛陽遷都長安的主要原因吧。
潼關和武關那邊倒是不必擔心,那麼山勢險峻,易守難攻,唯一的弱點恐怕只有蒲坂津了,黃河防線形同虛設,一旦被并州軍形成突破,整個臨晉關地勢不太險要,根本就無力阻擋并州騎兵的攻擊。
所以深挖壕塹成了司馬軍唯一的選擇,也只有把平地搞成溝壑縱橫的模樣,這樣才能有效地抵禦并州騎兵的進攻。
挖壕塹也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唯一的缺點就是耗時耗力,沒有足夠的時間和足夠的人手,是根本無法完全這樣一個浩大的工程的。
還好并州軍延遲了幾個月的進攻時間,給司馬軍以充分的喘息機會,鍾會調動十萬大軍及二十萬民夫,連續地埋頭苦幹了幾個月時間,這才將臨晉關縱深防禦地帶內挖出數十道縱橫交錯的深壕來。
這當然不是無用功,最起碼羊祜第一次看到司馬軍在臨晉關的布防圖時,確實地感覺到有些頭疼,看來想要突破司馬軍的防線,騎兵暫時是指望不上了,步兵將會成為此次攻堅的主力,而且他們的任務也將會十分的明確,那就是填坑,把司馬軍挖出來的壕溝給填平了,開闢出一條可以供騎兵通行的道路來,這樣才有獲勝的機會。
按照羊祜的布署,步兵營將會擔任攻擊的先鋒,長水營殿後,而中堅營則擔任預備隊,至於驍騎營和果騎營,暫時只能是枕戈待旦,按兵不動,只有等步兵部隊掃清障礙開闢出道路來,才有他們的用武之地。
步兵營久經善戰,是并州軍步兵之中的王牌主力,由他們來擔當攻堅任務,羊祜自然是最為放心的。
第1622章 假戲真做
六座浮橋,便是六條通道,在工兵搭建浮橋的時候,步兵營的士兵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擔任第一攻擊波的刀盾兵和在他們身後擔任掩護任務的連弩兵已經是刀在手,弩在弦,隨時可以投入到戰鬥之中。
在連弩飛石船的攻擊之下,那些龜縮在低矮岸防石牆後面的司馬軍被壓制地連頭都抬不起來,更別說組織起什麼有效的反擊了,那些零星射出來的箭矢根本就不足以對浮橋造成任何的破壞,六座浮橋,很快地便推進到了岸邊。
步兵營的士兵幾乎是用一路小跑的方式就衝過了黃河,登上了雍州的土地。
這也是并州軍第一次踏足雍州,雖然說并州和雍州接壤,隔河相望,但多少年來雙方都沒有發生過任何的衝突,并州軍也從未涉足到雍州,并州軍一直是向東向南發展,不過兜了一個大圈子,平定了天下其他的州郡之後,并州軍終於是揮師西進,向關中發起了進攻,正式吹響了總攻的號角。
步兵營登岸之後,連弩飛石船的攻擊並沒有停止,但卻轉移了方向,開始朝著渡口的兩側和縱深地帶偏移,渡口這邊則是再沒有石彈的落下。
那些龜縮在石牆後面的司馬兵終於可以伸出腦袋來透透氣了,他們被并州軍弩箭和石彈壓制地死死的,根本就沒有露頭的機會,現在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可登岸後的并州軍,卻根本不給他們任何的喘息機會,一上岸便是橫衝直撞,見人就砍,司馬軍配備的岸防隊伍基本上都是弓箭兵,原本他們的作用就是扼制并州軍搭建浮橋阻擊并州軍登岸的,可并州軍步兵和連弩飛石船的配合幾乎是無縫似的,這邊石彈剛停止落下,那邊并州步兵就已經躍上了堤岸。
近身肉搏弓箭兵根本就不是其他兵種的對手,弓箭在這兒完全沒有用武之地,而并州軍的刀盾兵如喝了雞血一般,個個精神抖擻,殺氣騰騰,一上來就有如是砍瓜切菜一般,殺得司馬軍潰不成軍。
并州軍很快就控制了渡口的灘頭陣地,只要是在連弩飛石船的射程之內,司馬軍就無法抵抗,也組織不起任何的防禦來,所以并州軍的立足是絲毫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