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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吳軍也沒有耐心和時間再耗下去了,這次的吳軍的進攻規模,是空前巨大的,遠超過以往的上百次進攻,看來吳軍這次是傾巢而出,將所有的兵力都投入到了進攻之中。
他們也看出了形勢的緊迫,同時也覺得魏軍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他們決意要全力一搏,以最快地速度打開石亭的防線。
幾千的騎兵和多如蟻蝗的吳兵比起來,陣容顯得渺小得多,但張統有眼神之中沒有猶豫,正如當年張遼以八百之眾,面對十萬吳軍之時那樣的從容。
張統雖然從小錦衣玉食,躺在祖輩的功勞薄上過著悠哉的生活,但他的骨子裡頭,還是流淌著勇士的鮮血,這一戰,必將是張統為自己的正名之戰,證明他絕不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官三代。
張統緩緩地撥出了馬刀,在這晨輝之中,刀刃上寒光閃閃,奪人心魄,張統回憶起二十年前,他和陛下曹亮同在宮中擔任羽林郎,那時他還同曹亮比肩而立,稱兄道弟,那時的他們正當年少,風華正茂,一轉眼,二十年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但這段塵封在心底之中的記憶張統從來也不曾忘卻過。
“陛下,能和你稱兄道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耀了,但願來世,我依然能做你的兄弟!”張統默默地道。
儘管當時曹亮和他一樣籍籍無名,但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和曹亮稱兄道弟的,張統記得,當時在羽林軍之中,只有他和曹亮交情莫逆,關係非淺,恐怕張統做夢也不曾起過,自己的這位同僚兄弟將來能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光是這件事,也足夠張統吹一輩子的了。
但越是如此,張統就越不敢鬆懈,如果讓世人知道,陛下曾經的兄弟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那簡直是有辱陛下的英明啊。
這一戰,張統就是拼掉了性命,也絕不能墮一世之英名,他高高地揚起了馬刀,高聲喊道:“殺!”他當先一騎,便衝下了山坡,迎著密密麻麻的吳軍便沖了過去。
五千餘勁騎兵,也緊緊地跟隨著張統,衝下山去,氣勢如虹。
吳軍和勁騎營打了一天一夜,基本上沒有看到一匹的戰馬,自然在潛意識之中,把魏軍當成了步兵,而且魏軍幾乎是且戰且退,從來也沒有發起過如此規模的反衝鋒,所以在勁騎營向他們衝來的時候,吳軍士兵全都懵了。
原本勁騎營就是居高臨下,此刻萬馬奔騰,呼嘯而來,更有一種泰山壓頂的氣勢,沒有等到吳軍反應過來的時候,勁騎兵已經是殺到了近前,大肆地掩殺了起來,一路勢如破竹,殺得吳軍丟盔棄甲,狼狽而逃。
本來步騎對戰,騎兵就占據著天然的優勢,再加上地形所限,吳軍不可能一次性展開太多的人馬,勁騎營以高屋建瓴之勢,一路席捲橫掃,將騎兵的優勢展現的淋漓盡致。
第1871章 追兵至
孫綝在後面觀戰,看到魏軍騎兵一路勢如破竹的衝殺過來,不禁大駭,驚得是面如土色,此前一直沒有看到魏軍有騎兵,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一支騎兵來,難不成是魏軍的援兵到了?
如果魏軍真有援兵的話,那麼孫綝就真得抓瞎了,費力這麼大的勁,還是沒有能夠突破重圍,他不禁是面露絕望之色。
不過司馬伷寬慰他道:“丞相勿急,末將認為這並非是魏軍的援兵,原本石亭的魏軍就是一支騎兵,應該是魏軍的勁騎營,只不過他們一直打步戰,讓丞相誤以為魏軍是步兵,此刻他們放棄陣地主動進攻,不過是因為陣地守不住的緣故,才做困獸之鬥的,以末將之見,魏軍已經是燈盡油枯,此時反擊,也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沒什麼可怕之處,只要我大軍繼續壓上,必可以拿下石亭。”
孫綝一聽,有道理啊,別看魏軍騎兵來勢洶洶,他們不過是強弩之末,掀不起什麼風浪來,如果魏軍真有把握守住石亭,也肯定不會做出這麼冒險的舉動來,現在他們放棄了陣地,不顧一切地衝出來,只能證明這是魏軍最後的瘋狂了,只要吳軍能夠將其擊敗,石亭防線不攻自破。
魏軍騎兵看起來來勢洶洶,但仔細瞧瞧,他們也不過只有數千人而已,這點人馬,就算再厲害,也是無法影響大局的,只要吳軍保持全力進攻的狀態,殲滅這支魏軍騎兵並且拿下石亭,也必不在話下。
就在孫綝準備下令圍殺勁騎營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孫綝回頭一看,頓時驚得是魂飛魄散,原來是魏軍的追兵趕到了。
這一路的逃亡之中,孫綝最擔心的就是魏軍的追兵,畢竟從壽春開始,魏軍的追兵就一直陰魂不散地跟著他,儘管孫綝採納了司馬伷的計策,用疑兵之計引開了追兵。
但十萬大軍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撤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疑兵之計瞞得過一時,卻也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很快魏軍就會發現其中有詐,尤其是吳軍途經六安之時,雖然沒有和六安的守軍發生衝突,但吳軍的行蹤已經是完全暴露,六安守軍必然會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通知給魏軍的大隊人馬,很快魏軍就會沿著這條路追過來。
越過六安之後,吳軍的行軍速度再度提速,他們懼怕魏軍的追兵趕上了,幾乎是一路狂奔,只恨爹媽給他們少生了兩腳。
直到趕到夾石之後,吳軍整體才算是鬆懈了一些,睡了一宿之後才上得路,無形之中讓魏軍的追兵逼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