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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連弩的生產停掉,也是防止落人口實,畢竟這種武器不同於一般的刀劍,如果被有心人咬著不放,會擔上意圖叛謀的罪名。
處理好這些事,曹亮才匆匆地趕到了濯龍園,本以為自己來得不遲不早剛剛正好,但沒想到羊徽瑜早就到了,也不知在寒風中佇立了多久。
分別在即,心中似乎有千言萬語,曹亮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默默地牽了羊徽瑜的手,沿著濯龍池邊緩緩而行。
最終,還是羊徽瑜打破了沉默,她輕聲地道:“怎麼會突然想起要去出征打仗?”
曹亮停住了腳步,正色地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徽瑜,你也不希望自己將來的丈夫做一個混吃等死,只知道享受榮華富貴的廢人吧?此次出征,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想成就一番功名事業,非得要在戰場上獲得功勳不可,徽瑜,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
羊徽瑜莞爾一笑道:“子明,你看我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麼?放心吧,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來,我都會支持你的。”
曹亮握緊了她的手,深深地道:“徽瑜,謝謝你,本來答應過你,過年後就去羊家提親的,但現在,只能原諒我食言了,不過你放心,只要我活著回來,就一定會娶你為妻的!”
羊徽瑜臉色微微泛紅,道:“沒羞沒臊的,誰說我一定要嫁給你了?”
曹亮很是霸氣地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道:“怎麼,難不成你還有別的想法?上天已經註定你是我曹亮的女人,你不嫁我還想嫁誰?”
羊徽瑜掙了一下沒有掙脫,略有些羞澀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佯怒道:“你還是和當初一樣的霸道,我的名節,全都有讓你給毀了。”
曹亮哈哈大笑道:“這是上天安排的姻緣,上天安排的,自然最大了,現在就算你想後悔,也是晚了。”
羊徽瑜斂去了笑容,一本正經地道:“能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事,如何會有後悔一說。子明,此去征戰,你需得萬般小心,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不管你走多遠,走多久,我都會日日夜夜等著你回來。”
“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既然承諾給你一場盛世婚禮,我就絕不會食言的。”
“此番叔子也要出征,我實在是放心不行,拜託你多加照顧才是。”
曹亮愣了一下道:“不是說你讓他從軍來照應我的嗎,怎麼反倒成了我去照顧他了,我們倆這是該誰照顧誰呀?”
羊徽瑜一聽,頓時便明白是怎麼回了,道:“你別聽叔子瞎說,我怎麼可能會讓他去從軍的,是他自己哭著喊著要去,我攔都攔不住。”
曹亮這才恍然了,感情羊祜是在忽悠自己,這小子,看來你後該多敲打才是,得拿出點當姊夫的威嚴來,要不還不讓他反了天。
第0181章 祭旗
一直到天色漸暗,夜幕降臨之時,曹亮才把羊徽瑜送上了馬車,目視著馬車緩緩地離去,曹亮心頭泛起了一絲離愁別緒。
黯然銷魂者,惟別而已矣。
不過很快曹亮的這種情緒就消失殆盡了,男子漢大丈夫,又豈能只困囿於兒女私情之中,離別雖然使人愁,但沒有離別,又怎麼知道相逢的可貴?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曹亮心有鯤鵬之志,此番征南,正是他施展抱負與理想的時候,又怎麼能為一點兒女私情所拖累。
展望即將到來的戰爭,曹亮只覺得血管之中的血液在加速的流淌,冷兵器戰場上的血腥和殘酷,以前曹亮只有在電影電視劇之中才會看到,而且那一看就是假的,即將踏足的淮南戰場,將會是曹亮生平的第一仗。
前路茫茫,一切都充滿著未知之數,但正因為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曹亮心中才充滿著憧憬和渴望,如何真正地融入這個時代,一直是曹亮默默地思考的一個問題,既然戰爭才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那麼曹亮的王霸之路,就從這場淮南之戰開始吧。
第二天清晨,曹亮習慣性地早起,有條不紊地收拾好一切,在劉瑛的淚目之中,換好了一身戎裝的曹亮帶著方布,離開了高陵侯府,直奔城南校場而去。
軍隊的點卯是一項極為嚴格的紀律,可不像後世的上班一族,打卡遲到了罰點款了事,軍紀森嚴的軍隊,點卯遲誤,那就是二話不說,直接拉出去砍了,連個辯解的機會也沒有。
所以卯時之前,是軍營最為熱鬧的時刻,各路人馬絡繹不絕,蜂擁而入,整個校場人嘶馬鳴,摩肩接踵。
曹亮點過卯,看到羊祜和杜預雙雙趕了過來,兩人都換好一身的甲冑,年輕的臉龐雖顯有些稚氣,但鎧甲加身,一樣是英氣勃勃。
尤其是羊祜,原本就是唇紅齒白,俊朗非凡,不管擱在那個時代,都是顏值高得絕倫,此刻換了一身的戎裝,更添了幾分的英武之氣,意然與主帥夏候玄,有不遑多讓之感。
今天的夏侯玄,可是萬眾矚目的焦點,剛剛過了而立之年的夏侯玄如今便身兼中護軍、征南將軍二職,統率三萬征南大軍,意氣紛發,風采飛揚。
夏侯玄少時便是薄有聲名,身為玄學派的領袖,與何晏有著平起平坐的地位,位列“四聰八達”之首幾位,只是由於明帝禁浮華,才讓他的仕途黯淡,再加之為人高傲,於毛皇后之弟毛曾同坐之時,認為是玉樹倚著蘆葦,降低了他的身份,從而面露不悅之色。此事為明帝忌恨,夏侯玄被貶為羽林監,一直到明帝駕崩,都沒有再受到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