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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濬問道:“這條小路普通士兵可否行之?”
杜義立刻明王濬的意思,王濬這是想要繞到冀州軍的背後去,於是道:“這處小路甚為艱險,有好幾處斷崖,需得使用繩索攀之,普通人應該不行,但若是身手矯健敏捷之人,或可一試。”
王濬聞言大喜,他並不需要所有的人都繞到背後去,只需要杜義帶百十來人即可,這五百人本身就是精心挑選出來的鍵卒,在其中挑選一百個身手敏捷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有杜義等人領路,想必他們可以輕鬆地繞過冀州軍的關卡。
王濬對杜義道:“那就勞煩杜司馬帶一下路,某派一百人隨杜司馬繞到冀州軍的營寨後面,封死冀州軍的退路,一旦有敵軍逃到此處,盡皆格殺之,勿使一人走脫。”
畢竟杜義不是王濬的下屬,他們此行的任務是送遞公文的,既然公文已經送達,杜義的任務也就完成了,王濬自然也不好命令他們做些什麼,只能用請求的口吻和杜義商量。
杜義自然沒有拒絕,拱手道:“王將軍客氣了,此事義不容辭,請王將軍即刻挑選一百人,隨某前往,有某在,必不辱命也。”
當下王濬從這五百人之中挑選了身手敏捷的一百人,交給了杜義,並準備了大量的飛爪繩索等攀行之物。
杜義拱了拱手,領著這一百人消失在了茫茫的山間小路之中。
第1319章 偷襲
杜義率人離開之後,王濬也並沒有急於行動,而是下令剩餘的四百多人潛伏在山林之間,吃些乾糧,喝點水,原地休息,靜靜地等候黑夜的來臨。
既然是偷襲,那肯定是夜間行動才是,白天大明大亮地過去,又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呢?所以王濬很有耐心地一直等到天黑之後,約摸到了二更天時分,這才下令出發。
至於出擊的路徑,在白天的時候,王濬就已經派斥侯悄悄地探查清楚了,此刻他們雖然不點火把,但依然順利地接近了冀州軍的營寨。
王濬下令所有的人不得喧譁,不得發出任何異樣的聲響,在整個的行軍過程之中,步履輕緩,保持緘默,不讓冀州軍的崗哨有所察覺。
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錯,一輪半彎的銀月斜掛於夜空,朦朧的月光有助於并州軍的行動,又給他們提供了掩護,一直行到距離冀州軍營寨只有幾百步遠的地方,那些崗哨都沒有發現已經有危險悄然地向他們襲來了。
冀州軍的這處營寨就在滏口附近,他們並沒有當道立寨,而是營寨扎在了半山腰上,此處十分的險要,背倚險峰,一側臨淵,只有山前的一條路可通往營寨。
冀州軍在陘道上並沒有紮營,僅僅只是設下了一道關卡,但就算是并州軍拿下關卡,也是無法通過這一路段的,整個陘道,都處於冀州軍的弓箭射程覆蓋範圍,更別說冀州軍還可以使用滾木檑石等武器,只要一發現有敵軍經過,營寨之中的冀州軍很容易地就可以封死整條的道路。
不得不說冀州軍安營紮寨的選址相當的巧妙,不在當道立寨,也就不給并州軍強攻的機會,因為在徑道上,並沒有什麼地利上的優勢,如果并州軍真得大軍來襲的話,這一千冀州兵根本是擋不住的。
而在半山之上立寨,完全可以利用地形上的優勢,憑險拒守,由於營寨的右側是一處深澗,澗中有水,根本就不用擔心水源的問題,而且敵軍來襲,也無法對營寨進行包圍,只能是從正面發起進攻,上山的道路既陡又險還相當的狹窄,這完全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并州如果從正面強攻的話,幾乎沒有一點的勝算。
更關鍵的是,滏口距離鄴城只有三十餘里的路程,只要這邊戰事一起,鄴城的援兵隨時都可以前來增援,并州軍根本就沒有機會衝出滏口。
王濬打量了一下前面的狀況,暗自慶幸自己的決定是相當的正確,這樣險要的營寨,根本就不可能強攻下來的,唯有偷襲,才是最佳的方案,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殺冀州軍一個措手不及。
也就是他現在率領的幾百人目標較小,冀州軍不易察覺,如果三萬大軍全數趕到的話,再想掩藏行蹤恐怕也是做不到的。
王濬在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派斥侯仔細地偵察過這邊的情況了,根據斥侯得到情報,冀州軍在路口的關卡處,至少派有一兩百人來把守,嚴格地盤查著過往的行人商旅。
不過此時正是并州軍冀州軍交戰的時期,這條路上,幾乎沒有什麼商旅往來,冀州軍也不過是守著一座空的關卡,無所事事。
通往山腰營寨的道路上,也沒有什麼障礙,只有在營寨的門口,才有幾個不多的崗哨,而且大多還是漫不經心,絲毫沒有防備之意的。
嚴格來說,這些軍隊壓根本就不是正規的軍隊,只是被臨時強行徵募的,這樣的軍隊,自然不會像正規的軍隊那樣,不管有沒有敵情,都能做到常備不懈。
這在渺無人煙的荒山野嶺裡面呆久了,這些士兵極易生出疲憊和不滿的情緒,每天的站崗放哨,也只為應付差事,甚至沒有人覺得并州軍會從這兒殺出來,他們守在這兒,壓根兒就是多餘的。
到了晚上,這種懈怠的情緒表現的更是淋漓盡致了,路口關卡內的士兵撤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少數的一些人,坐在那兒打著盹,一副心不正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