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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芳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向司馬師求情,朕有那個面子嗎?現在朕跟你們一樣,也是自身難保嘍!
雖然曹芳心裡這麼想,但是表面上還得維持天子尊嚴,他故作鎮定地道:“卿等起來吧,念你們以往對朕忠心耿耿,朕自會向大將軍為你們求情的,放心吧,朕的話,還是有分量的。”
得到了曹芳的保證,蘇鑠等人就宛如是在汪洋大海之中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連連地磕頭謝恩。
就在此時,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唱諾:“大將軍求見陛下!”
曹芳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司馬師已經是近在咫尺,曹芳不想見也得見,他只能是硬著頭皮道:“宣!”
第1203章 劍履上殿
儘管司馬師早就擁有了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的資格,但此前司馬師卻從來也沒有用過,畢竟堂而皇之的劍履上殿,那是很拉仇恨的,往往會讓人想到趾高氣揚最後橫死暴斃的董卓。
司馬師上位之後,一直稟承著司馬懿低調的作風,上朝之時,也是同群臣一樣,脫履步趨,謹言慎行,態度恭敬,在禮制上面,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來。
但今天司馬師入宮不但堂而皇之地穿著戰靴,而且還穿著一身的黃金鎖子甲,頭戴黃金獅頭盔,腰間佩著七尺青虹寶劍,這身裝束,簡直就是上戰場的標配,但司馬師卻高調地穿著它來進宮,其張揚程度讓人瞠目驚舌。
當然,司馬師是有資格這樣穿戴的,並不違反禮制,但給人的視覺衝擊感卻十分的強烈,宮中的人嚇得是瑟瑟發抖,大將軍這是把皇宮當成了戰場,對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司馬師刻意地頂盔戴甲劍履上殿,還真是把皇宮視做了戰場,也許是他長久以來刻意地低調讓人們產生了錯覺,認為他司馬師是好欺負的,所以司馬師今天要高調一把,把他暴戾鐵血的一面展現出來,讓那些企圖顛覆自己的宵小之輩戰慄去吧!
司馬師的步履鏗鏘有力,每一步都堅實沉重,長長的劍鞘拖在地面上,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在空曠寂廖的殿前廣場上,格外地刺耳。
司馬師挺直了脊背,用孤傲的眼神望著眼前熟悉不過的嘉福殿,今天他不再是那個卑躬屈膝的上朝者,而是要以王者的姿態踏入這個大殿,司馬師要以這種方式向天下人宣告,犯我者,殺無赦!
司馬師的身後,是盔明甲亮整齊劃一的禁衛軍,司馬師今天入朝,並不是獨身一人而後,而是帶著他嫡系的大隊人馬,光是這陣仗,就足以讓宮中的那些小太監們嚇尿了。
平時的御林軍,也只是在宮中值守,分散在各處的,此刻黑壓壓的站在殿前廣場之上,那氣勢真如到了千軍萬馬的戰場上,凜然的殺氣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而今天司馬師確實就是把宮中當做了戰場,他不光是要在這裡展示和炫耀他的武力,而且還要清算他的敵人,凡是參與到叛亂之中的人,司馬師一個也不準備饒恕。
既然他們有膽量來參與謀逆,那就必須要承擔司馬家族的怒火,司馬師從司馬懿的身上,學會了足夠的隱忍,也學會了足夠的殘酷。
司馬懿生前告訴司馬師,當你沒能力對付對手的時候,一定要學會克制和隱忍,但當你有能力掀翻對手之後,則一定要再踏上一隻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這世上,並沒有什麼宅心仁厚,憐憫對手,斬草留根,只能是給自己留下無窮的禍端,所以要麼不下手,要下手一定要下狠手,不給對手任何死灰復燃的機會。
司馬師在殿前停留了一下,命值守太監上殿通傳,司馬師沒有硬闖進去,而是等待著天子的召見。
不過天子如拒絕召見的話,司馬師倒是不介意硬闖進去的,現在的司馬師,區區一個嘉福殿,根本無法擋住他的前進步伐。
很快,殿內傳出聲音:“宣大將軍覲見。”
司馬師冷笑一聲,看來曹芳還是識時務的,他大步流星地便踏入了殿中。
賈充和成濟率領幾十名護衛也緊隨在司馬師的身後,本來按律,賈充等人是沒有資格上殿的,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值守的太監還敢攔阻嗎,賈充一行彪乎乎地就進殿了。
曹芳原本以為司馬師是一個人上殿的,但沒想到卻是這麼拉風地帶了一大隊的人馬上殿,而且個個穿盔帶甲,佩刀帶劍,看這陣勢,分明就是來逼宮的,曹芳不禁哆嗦了起來。
司馬師上殿之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行禮,只是淡淡地朝著曹芳拱了一下手,道:“臣司馬師戎裝在身,不便行禮,還望陛下恕罪。”
曹芳頭上直冒冷汗,說話都不利索了:“司馬愛卿免……免禮,不知愛卿今日上殿,可……可事奏否?”
司馬師沉聲地道:“臣啟奏陛下,昨日李豐張緝李翼等人意圖謀反,已被臣盡數擒拿,臣今日進宮,就是要擒拿其亂黨餘孽,望陛下恩准!”
曹芳定了定神,到目前為止,司馬師還沒有刻意地來針對他,這也讓他略微地寬心了一些,輕咳了一聲道:“大將軍清佞除逆,勞苦功高,只是這皇宮之中,似乎並沒有什麼亂黨餘孽吧,大將軍不會搞錯了吧?”
司馬師掃了一眼站在邊瑟瑟發抖的蘇鑠等三人,道:“黃門監蘇鑠、永寧署令樂敦、冗從僕射劉賢勾結李豐張緝,密謀叛亂,危及內廷,臣請奏陛下,擒拿三人,交有司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