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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夏侯玄的背後,有高人指點,否則憑夏侯玄的本事,那絕對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不過,縱然是這樣,那又能如何?
一具棺木而已,棺中只有一具枯骨,誰又能證明這具枯骨就是夏侯徽呢?
司馬師暗暗地冷笑著,只要沒法證明這是夏侯徽的遺骨,就算你們找著了,又能奈之我何?
李勝木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金絲楠木棺,沉聲道:“來人,把棺木打開!”
廷尉府的差役立刻是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將金絲楠木棺的棺蓋給撬掉了。
棺蓋雖然打開了,但由於棺身比較高,不到近前來,是無法看到棺材裡面的狀況的。
“棺木已經打開,請廷尉大人查驗!”差役向李勝稟報導。
李勝背負著雙手,緩步走到棺材旁,看了一眼,微微地點了點頭,回頭對司馬師道:“司馬師,你還有何話說?”
司馬師不為所動,曬然一笑道:“一具枯骨,又能證明什麼?”
李勝冷笑一聲,道:“你且到近前瞧瞧再說。”
司馬師亦走到了棺木前面,低頭向裡面瞧了一眼,頓時是如見鬼魅一般,臉色慘白如紙,再無半點血色,眼睛直直地瞪著,滿眼驚懼恐怖之色,口中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第0143章 人證物證俱在
司馬師站在了棺木前,木立如死,那副表情,真如同撞見鬼一般。
難不成這世上還真有鬼不成?
就算是有鬼,那也不可能大白天的跑不出吧?
眾賓客皆是一陣狐疑,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只有曹亮悠然而坐,微微一笑,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夏侯玄和曹爽這齣戲演的的確不錯,給了司馬師一個大大的意外驚喜,也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有好奇心重的賓客忍不住上前去偷窺一眼,想看看棺材裡面究竟是什麼,好在李勝也不禁止,誰想看隨意便是。
只不過瞧瞧是可以的,想動手卻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些賓客也只瞧了一眼,頓時便是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棺材裡躺著的,根本就不是人們想像之中的一具骷髏,而是一具宛如剛剛去世的屍體,栩栩如生,認識夏侯徽的人,一眼就可以瞧得出,這就是夏侯徽本人無疑。
這消息如同炸了鍋一般,在司馬府內瘋傳著,不過片刻光景,整個司馬府就已經傳遍了,金絲楠木棺內躺著的,就是夏侯徽本人。
但一個已經死了六年的人,如何能遺體保存的如此完好,簡直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之事。
人們是竊竊私語,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夏侯玄高聲地道:“舍妹含冤而死,遺體六年不腐,就是為了等這討還血債的一天,司馬師,天理昭彰,鐵證如山,你還有何話說?”
司馬師雙目失神,望著棺內靜靜躺著的夏侯徽,仿佛是時光溯流,又回到了六年之前的模樣,夏侯徽服毒之後的絕望、怨憤、不甘、悲愴都凝固在了臉上,司馬師神思一陣恍惚,伸出手去,試圖想要摸一下夏侯徵的臉。
李勝冷笑一聲,道:“你還想毀滅證據不成,來人,將他攔下了!”
廷尉府的差役將司馬師擋了下來,禁止他接觸到夏侯徽的遺體,不光是司馬師,任何人試圖想要接近遺體都會被阻攔,而上前觀看的人則不在禁止之列。
李勝此刻前來,準備的是極為充分的,不但帶足了廷尉府辦案的差役,就連專業驗屍的忤作都隨同前來。
遵照李勝的吩咐,忤作上前驗過屍體,向李勝稟報導:“李廷尉,夏侯夫人確係中毒身亡,所中之毒乃是鴆毒。”
李勝點點頭,揮退忤作,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司馬師,徑直來到了曹爽的面前,拱手道:“啟稟大將軍,經過驗屍,夏侯徽確係中毒身亡,司馬師有重大殺人嫌疑,如此處置,請大將軍示下。”
曹爽八風不動地道:“你是廷尉,本案就交由你全權處置,你只需秉公辦理即可,不管涉及到何人,一律嚴查不貸,如若徇私枉法,縱容嫌犯,本大將軍決不會輕恕於你!”
李勝立刻道:“大將軍放心,卑職定當公事公辦,公正處治,絕不敢徇私舞弊。”
李勝回過頭來,沉聲地道:“來人,將殺人嫌犯司馬師拿下,帶回廷尉府審訊。”
眾差役奉令立刻上前,欲要擒拿司馬師。
“且慢!”
突地傳來一聲嬌喝,柏靈筠擋在了司馬師的身前,道:“李廷尉,事情還未查清楚,就這麼草率地拿人,這不大妥當吧?”
李勝呵呵一笑道:“如今夏侯徽的遺體就擺在這兒,中毒之症也查得清清楚楚,鐵證如山,柏夫人卻認為本官行事草率,這是何意?”
柏靈筠也絕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夏侯徽的遺體死而不腐,真是令誰也絕然想不到的事,夏侯玄完全是有備而來,司馬家沒有任何的準備,這回一下子就陷入了被動之中。
柏靈筠急中生智,道:“夏侯徽早已於六年前亡故,夏侯玄竟然能抬過一具剛剛死去的屍體,這豈不是喋喋怪事?天下相貌相同之人甚多,李廷尉僅僅憑著這麼一具面目有幾分相似的屍體就斷定這是夏侯徽本人,繼而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要拿人,這與草率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