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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前面有險要的地勢或者是河流沼澤等天然的屏障,這樣才有機會擋得住這股浩大的人潮,但從安邑到蒲坂,完全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坦蕩如坻,根本就無險可守。
除非并州軍此刻能把先登營給掉過來,利用扁箱車構築一道防線,這樣才有機會攔住司馬軍的退路。
但扁箱車笨重而行動緩慢,想要攔截司馬軍必須要事先做出安排,像司馬軍這樣臨時改變的行軍路線,扁箱車完全是望塵莫及。
文欽和鄧艾見無法擋住司馬軍的這股洪流,所以也只能是放棄了全殲的想法,派出所有的部隊,全力以赴地從後面和側翼對司馬軍進行攻擊,斬殺多少算多少。
司馬軍的前面此刻已經成為了死亡禁區,任何軍隊想要攔在他們前面都是螳臂當車,輕易就會被這股洪流所吞沒。
但從後面和側翼攻擊懷馬軍,卻是無比的輕鬆,逃跑之中的司馬軍對這些攻擊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這場景仿佛進入到了非洲大草原,數以幾十萬計的羚羊和角馬在無垠的大草原上奔騰著,威猛的獅子和兇殘的鬢狗根本就不敢擋在前面,他們只能是在羊群和馬群的周圍遊獵,不斷地捕殺著落單者。
并州騎兵雖然強於獅子和鬢狗,並不會因為獵殺到一個獵物就停止追擊,但他們的攻擊,對於十萬之眾的司馬軍來說,還是少了一些,無法堵載截就意味著無法全殲,他們所做的,只能是幫助司馬軍進行瘦身。
當司馬軍的前部人馬抵達蒲坂之時,冗長的隊伍確實也顯得苗條了不少,司馬師也根本沒空去計算多少的人死在路途之中,只知道,這一路行來,完全是用屍骸堆成的,用鮮血鋪就的,如果沒有那麼多的司馬兵為他們做掩護,司馬師根本就沒有機會抵達蒲坂津。
這個時候圍攻蒲坂城無果的并州軍已經撤退了,在看到司馬大軍鋪天蓋地而來的時候,為了避免被包圍,他們只能是選擇了撤退,司馬師趕到了蒲坂之後,也沒有進城,而是率軍直奔黃河渡口。
進入蒲坂城並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有渡過了黃河才能夠真正擺脫并州軍的追擊,如果并州軍傾盡全力來攻擊的話,蒲坂一座孤城,根本就守不住。
更何況蒲坂只是一座小城,駐守個幾千人倒沒有什麼問題,但如果數萬人都湧進去的話,反倒是人滿為患,寸步難行了。
好在駱寧被派到蒲坂津來,不光是守御蒲坂城,而且司馬懿要求他準備好相當數量的渡船,以備不時之需。
駱寧不折不扣地執行著司馬懿的命令,幾十條渡船早就準備停當了,一直停留在渡口上從未航行過,此時此刻,也正好派上了用場。
第1003章 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
并州軍已經是無法阻止司馬軍的渡河了,但這並不妨礙并州軍發起更為猛烈的攻勢。
這一路之上,并州軍已經不知道斬殺了多少的司馬兵,不過到達蒲坂之後,文欽和鄧艾下令,繼續地加大攻擊力度,就算不能將司馬軍全留在河東,但至少也讓司馬氏嘗到切膚之痛。
驍騎營和越騎營已經全力投入了戰鬥,這和追擊戰不同,此刻的司馬軍已經全部雲集了渡口上,但渡船畢竟是有限的,就算一次可以裝載數千人,將這數萬軍隊運送過黃河去,至少也要來回地跑十幾趟。
黃河在蒲坂津一帶河面寬闊,水流平緩,這也是蒲坂津成為最重要的黃河渡口之一的原因,否則處處急流險灘,渡船極易地觸灘沉沒。
河面寬闊雖有河面寬闊的好處,但是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渡船每來回渡一次,都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儘管這些渡船已經是竭盡全力地擺渡了,但船總得一槳一槳來劃,河也得一丈一丈來渡,把這一撥的司馬軍運送過去之後,即刻便又返航,折回東岸來運下一撥。
而東岸上的戰鬥,始終打得是如火如荼,并州騎兵知道這將會是他們最後的進攻機會了,斬獲越多的人頭,獲得的功勞便越大,要知道,并州軍在軍功方面的獎賞是極為豐厚的,不光有金錢土地的獎勵,而且還有官職爵位的獎勵,殺敵越多,功勞便越大,錯過了這次的機會,以後再想獲得這麼豐厚的軍功,自然就難了。
所以,在并州騎兵的眼裡,這人頭攢動的河岸上,簡直就是遍地黃金啊,而且俯首即可拾,并州騎兵的攻勢自然是無比的凌厲,他們倚仗著騎兵的優勢,不斷地向著司馬軍的陣地發起進攻,斬獲著每一顆人頭。
此刻的司馬軍也已經是退無可退了,面前就是波濤洶湧的黃河,如果掉到河水中,那基本上是死路一條,他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些往返於河面的渡船上。不過渡船數量終歸是有限的,每一次可以承載的人數都是額定的,想活著離開河東郡,他們就必須要抵擋得住并州軍的進攻,獲得上船的機會。
在最大的求生欲望面前,司馬軍的鬥志還是激發了起來,他們拼死抵抗著,儘可能地阻擋著并州軍的進攻,為了最後的一絲生的希望而拼搏著。
文欽和鄧艾對視了一下,此刻驍騎營和越騎營確實已經是傾盡了全力,儘管他們攻擊力十分的強悍,殺敵的數量也是不少,但還是讓不少的司馬軍登上了渡船,逃之夭夭了。
和屯騎營相比,驍騎營和越騎營在機動能力上是略勝一籌的,但在衝擊力上,卻是略有遜色,他們缺乏一錘定音的手段,比起屯騎營那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攻擊力來,確實是稍有不足,所以儘管重創了司馬軍,但終究還是讓司馬懿父子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