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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司馬軍也有弓箭兵,但是此刻他們完全被壓制,有弓箭也沒法施展,就算有個別的弓箭兵能把箭射出去,但也是綿軟無力,數量稀少,根本就不足以對并州軍造成威脅。
司馬軍的傷亡在不斷地增加,讓司馬師很是愀心,他搞不清并州軍的真正意圖,究竟是只使用無程攻擊還是攻擊過後就準備直接攻山了?
司馬師不敢大意,他下令司馬軍全軍戒備,嚴防死守,絕不給并州軍有任何的可乘之機。
當然,他的這道命令基本上是說給山腰以上的軍隊的,他們都在并州軍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外,而山腰以下的軍隊,此刻完全被箭雨籠罩,能保全性命,已經是不錯的事了,那有能力再顧及戒備的事。
這些在僥倖生存下來的司馬軍戰戰兢兢地等待著箭雨的結束,但是這箭雨卻似乎是沒完沒了,也搞不清并州竟然儲備了多少支箭,這麼不花錢似地拼命往山上砸,這也太奢侈了吧?
羊祜本身就沒準備把這些繳獲的武器帶回去,此次靈石設伏,他們本身就是輕裝而來,如果撤退的時候,也將會輕裝而走,多餘武器裝備根本就不可能帶走。
與其毀掉,倒不如一股腦地傾瀉到矮山上,多殺傷一個司馬兵也是好的。
眼看著東方泛起了魚肚白,這一夜快要過去了,這個時候,羊祜接到急報:“啟稟將軍,駐紮在平陽的司馬騎兵正向靈石疾馳而來。”
羊祜在靈石設伏的時候,就派出斥侯密切地注視著平陽司馬軍的動向,如果他們與先頭部隊相距比較近的話,羊祜就必須改變打法了。
不過司馬懿似乎對三萬人的先頭部隊信心很足,所以當先鋒營逼近到靈石之時,司馬軍的大隊人馬還駐紮在平陽,距離靈石少說也有二百里左右的路程。
雖然說這點路程對於騎兵來說不算什麼,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可以趕到,但在靈石關之戰打響後,平陽的軍隊至少的得到消息之後,才會趕來,光這消息的來回傳遞,至少也需要好幾個時辰的時間,所以羊祜還是有恃無恐的。
得到先鋒部隊遇襲的消息之後,司馬懿肯定也是吃驚不己,立刻親自帶領最精銳的騎兵部隊前來救援,先鋒營的這三個領軍之將,兩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他的愛將,如有閃失,司馬懿後悔都來不及。
所以在接到消息之後,司馬懿在第一時間就帶著騎兵直撲靈石了。
羊祜聽到了司馬軍援兵將至的消息,絲毫沒有驚訝,算算時間,司馬軍援兵也該趕來了,羊祜沒戀戰,果斷地下令撤軍。
從靈石撤回到介休,三十多里的路程,步兵營輕裝而進的話,相信司馬軍騎兵速度就算再快,也未必能追得上。
而且羊祜相信司馬軍的騎兵擔心有埋伏,也不一定會輕兵冒進,他們此次的目標是救援被困在靈石的軍隊,未必敢一路狂追到介休城。
所以羊祜下令撤軍時還是相當的從容的,臨走之前,他望了一眼矮山,原本此戰是有機會逮到司馬師和司馬昭的,但比較遺憾的是,最終還是失之交臂了,只要是來日方才了。
“介休城下見吧。”羊祜低語了一聲,撥馬而走。
并州軍撤得很快,轉瞬之間,他們就都消息在了晨霧之中。
戰鬥戛然而止,飽經箭雨折磨的司馬兵終於可以探出一個頭來,那護身的盾牌上或者是擋在身前的屍體上,密密麻麻地插滿了箭矢,讓他們心中突兀不安,這麼多的箭,無論哪一根射中他們的要害同,都得一命嗚乎,能在這密集的箭雨下活下來,本身就該是一種幸運的事。
并州軍的突然停止進攻讓司馬師心生警惕,難道并州軍是準備攻山了嗎?
不過山下一片濃霧瀰漫,看不清并州軍的任何動向,但司馬師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克服著難以抑制的倦意,下令軍隊不可放鬆,密切關注并州軍的動靜,一旦發現并州軍趁著大霧發起偷襲,要在第一時間予以反擊。
不過他們等了半天,似乎山下的并州軍並沒有什麼動向,倒是遠方,傳來了急驟的馬蹄聲,而且聽那聲音,是打南邊傳過來的。
援兵!是援兵到了!
在這一刻,死寂一般的山頭上頓時爆發出一陣的歡呼聲,援兵的到來,就意味著他們噩夢的結束,不容易啊,從這個戰場上死裡逃生,真得太不容易了。
司馬昭高興的手舞足蹈,這一天所經歷的戰鬥,足以讓他刻骨銘心記憶深刻了,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司馬昭興沖沖地想要下山與援軍會合。
但司馬師卻攔住了他,儘管司馬師也覺得這個時候趕來的騎兵應該是他們的援兵,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萬一是并州軍的圈套誘使他們下山,那豈不就中計了?
為了謹慎起見,司馬師沒有輕易地下山,而是派出斥侯兵前去打探,確定是自己的軍隊再下山不遲。
司馬懿聽到先鋒營在靈石遇襲的消息,便火速地點起了五萬騎兵直撲靈石,一夜疾行,總算是拂曉時趕到了靈石關。
聽到這個消息之時,司馬懿頓感懊悔,因為他計劃之中的第一戰是攻打介休,而攻城戰並不需要騎兵,司馬懿準備好的騎兵是要來對付并州那三大騎兵營的,所以他派出了三萬步兵前往介休。
按理說,三萬步兵攻打一座守軍不並太多的城池,已經是足夠了,但沒想到并州軍居然反客為主,在靈石設伏,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