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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什麼讓并州軍主動地放棄了追殺司馬伷呢,顯然入城之後的并州軍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才會無視司馬伷的逃跑,壓根兒就沒有理睬他們。
能讓并州軍放棄這麼一塊到了嘴邊的肥肉,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只有守衛鄴城,才會比追擊司馬伷更加地重要。
顯然并州軍的領軍之將是清楚這一點的,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拿下鄴城,而不是全殲守城的軍隊,光是從圍二闕二的手段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的目標是鄴城,至於鄴城之中的守軍,他們壓根兒就沒有在乎過,逃不逃走,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只要將鄴城拿下並且守住,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所在。
司馬伷丟掉鄴城,最主要的原因是大意所致,如果讓司馬伷重來一次,未必鄴城就會失守。
現在換了并州軍來防守鄴城,怎麼也不可能再犯和司馬伷同樣的錯誤,所以胡奮就算是領軍前往攻打鄴城,那也將會是一個相當難啃的硬骨頭。
司馬伷只要了半夜的時間就丟掉了鄴城,逃出來的時候就連乾糧都沒得帶,鄴城城內可是儲備著相當數量的糧草物資,這些資源全部落入到了并州軍的手中,對於并州軍守城來說,這又將是一個天大的襄助。
所以鍾會認為,此時司馬軍回師鄴城,大舉反攻,並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畢竟想要攻取鄴城這樣的大城池,少派兵力的話,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而調動過多的兵力,必然讓司馬軍戰線拉長,兵力分散,如此一來,便會給曹亮留下可乘之機。
要知道,并州軍的主力現在消聲匿跡,並不是他們懼怕了司馬軍,而是在一邊虎視眈眈地等待著機會,一旦司馬軍這邊出現變故,并州軍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在要害之處死咬著不放,如果真得是這樣的話,司馬軍就很危險了。
只可惜現在大多數的人還看不到這個危險的存在,他們對鄴城的失守耿耿於懷,認為司馬軍完全有能力重新地將鄴城奪回來。
可鍾會清楚,一旦失去了的東西,就真得很難再拿回來了,現在冀州的形勢,已經是風雲突變,如果司馬師應對失當的話,很可能會遭遇到滅頂之災,有全軍覆滅的危險,所以鍾會認為反攻鄴城並不可行。
第1349章 宜早不宜遲
不過鍾會並沒有當面反駁,畢竟現在司馬軍諸將是群情激昂,鬥志澎湃,如果鍾會站出來當面潑冷水的話,勢必會讓眾人為之忌恨,所以聰明如斯的鐘會三緘其口,並沒有當面反駁胡奮的質問。
司馬師看出鍾會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今日議事暫停,改日再議,揮退了眾人,唯獨將鍾會留了下來,道:“士季,現在沒有旁人,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鍾會道:“大將軍,卑職絕非是危言聳聽,鄴城失守之後,我軍已處危急存亡之秋也,現在的形勢,已容不得半分的樂觀,如果應對失當的話,很可能將會又一次經歷并州之敗的慘痛,所以此時此刻,一定要杜絕盲目行動,反攻鄴城雖然呼聲很快,但卑職認為絕不可行。曹亮攻取鄴城,本來就是一次蓄謀已久的行動,他也一樣能料算到我軍一定會對鄴城實施反攻的,如果我軍此刻揮師南下,恰恰地正好中了曹亮的圈套,鄴城城池堅固,防禦嚴密,就算是傾盡全力,短時間內也無法拿下,而一旦進攻受挫,必定是內外交困,進退維谷,焉有不敗之理?”
司馬師默默地點點頭,鍾會的話很有道理,曹亮攻取鄴城,也不過是諸多計劃之中的一環而已,此刻司馬軍如果揮師南下反攻鄴城的話,恐怕真是要中了曹亮的圈套。
鄴城的防禦一直以來就是鍾會在負責的,所以鍾會比任何人都清楚鄴城的防禦有多厲害,表面上看司馬伷僅僅只用了不到半夜的時間就把鄴城給搞丟了,那麼由此而推斷鄴城的防禦就如紙糊的一般,那可就真是大錯特錯了。
鄴城的城牆採用的雙道城牆的結構,內外城牆一樣結實,別看并州軍可以整垮信都的城牆,那是因為并州軍的投石車足夠厲害,可司馬軍沒有配備那樣的投石車,那堅固的磚徹城牆就等於是噩夢般的存在。
當初為了堅守鄴城,鍾會親自督造,恨不得將鄴城打造的固若金湯堅如磐石,現在風水輪流轉,司馬軍反倒要去進攻自己修築的城牆,還真是作繭自縛啊。
司馬師道:“方才你提議撤往陽平、清河一帶,可有確切的把握嗎?”
鍾會輕輕地搖了搖頭,道:“現在的局勢,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的把握可言了,卑職之所以選擇撤往陽平、清河,最主要的還是考慮三公子目前率殘兵駐紮在陽平,我軍前往陽平,也算是有所照應。但曹亮未必不會考慮不到這一點,很可能在半路之上出兵攔截,大將軍要做好打惡仗的準備。”
曹亮隱忍了這麼久,等待這樣的機會恐怕也是等了很久,如今機會來臨之時,曹亮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進行出擊,所以這場撤退,註定不會很平靜,司馬師想要全身而退,絕非易事。
往往在撤退的時候,軍隊的軍心和士氣是最為低落的時候,這個時候如果遭遇到敵人攻擊,無疑是比較麻煩的事。司馬師一直尋機要和曹亮的主力進行決戰,可一直也未能如願,而這一次撤軍,曹亮必定是不請自來,不管司馬師願意如否,這一戰勢不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