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頁
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司馬軍不顧一切地進行追擊,只要他們能追得上,前面的并州軍沒有鎧甲武器,還不是任由他們宰割麼?
可僅僅只是轉過一道山樑,咋就畫風大變了呢?前面的凌亂不堪的并州軍突然間就變成了陣容齊整的隊伍,真是活見鬼了!
其實羊祜早就做出了安排,他將步兵營一分為二,一半的人由他帶去誘敵,另一半的人則早在白水川列陣埋伏,而半路之上扔掉的鎧甲和兵器,羊祜也早已準備好了,就放在陣營的後面,撤退的人馬回歸本陣之後,每人一套衣甲兵器,穿戴起來,也不過才幾十息的工夫。
而王經的司馬軍,轉過那道山樑來到白水川,至少也要一炷香的工夫,所以只在他面前消失片刻的并州軍重新煥然一新也就不足為怪了。
這回王經有些傻眼了,說實話,連著趕了幾十里的路,整個司馬軍的狀態並不太好,個個累得氣喘如牛,陣形更是散亂不堪,現在司馬軍的體力和精力顯然是無法應付一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的。
按王經的想法,一路追擊,大家的體力都是半斤八兩,誰也比誰好不到那兒去,只要能追上,司馬軍獲勝的機會是比較大的。
可現在情況突變,對方在這兒安排了一支養精蓄銳的軍隊,這仗還特麼的怎麼打?
手底下的一名校尉瞧了瞧對面旌旗鮮明陣容嚴整的并州軍,怯生生地向王經道:“將軍,怎麼辦,這仗還打嗎?”
王經怒道:“打個屁,快撤!”
雖然王經的追擊看起來十分的魯莽,但並不代表王經就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羊祜率軍敗逃之時,王經是立功心切,急欲表現自己,腦子一發熱,所以才不顧一切地追了下去。
但他當發現自己中計的時候,腦子也就清醒了許多,現在雖然雙方的兵力相差不大,但是一支體力幾乎耗盡的疲憊之師又怎麼可能會是一支養精蓄銳好整以暇的軍隊的對手,這一場仗打起來,十有九輸。
既然如此,王經自然不會傻傻地衝上去跟對方去拼命,更何況,無論如何也是拼不過的,既然敗局已定,那有何必上去送死呢,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王經果斷地下令,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沿著來時的路,快速地返了回去。
羊祜騎馬立於陣中,看到王經掉頭就跑,不禁微微地一笑,先前王經一路狂追時,還以為他是一個專逞勇力的莽夫,有勇無謀,這樣的將軍,倒有可能殊死一搏,羊祜自然也做好了充分的戰鬥準備。
但沒想到這傢伙就一慫貨,欺軟怕硬,先前并州軍敗逃之時,這傢伙氣焰囂張,一路狂追到底,等看到形勢不妙之時,居然連戰的勇氣都沒有了,掉頭就逃。
“想逃?就能逃得掉嗎?”羊祜嘴角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方才那幾十里路追逐下來,縱然也鐵打的士兵也會累得精疲力竭,這時司馬軍回頭再跑那幾十里路,還真以為他們是鐵人不成?以他們的這種速度,步兵營只有出擊,很快就可以追得上了。
雖然步兵營一半左右的士兵體力消耗的也差不多了,但另一半的人卻是體力旺盛,精力充沛,光憑這一半的人馬,也足以吊打王經了。
羊祜立刻下令,先前撤退的那一半人馬暫時押後緩行,而先前駐紮在這裡的軍隊則竭盡全力,對司馬軍展開追擊。
第0763章 再反轉
在陽阿通往高都的道路上,繼續地出現著你追我趕我畫面。
只不過追逐和被追逐的角色之間,卻易了位,先前是司馬軍追著并州軍一路往東,現在卻變成了并州軍追著司馬軍一路往西,畫風之怪異,讓人瞠目驚舌。
司馬軍確實是有些跑不動了,先前在一路追擊之中,他們幾乎已經快耗光了所有的體力,其至為了提高速度不少人扔掉了頭盔或者是鎧甲,許多人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這個時候都沒有來得及做任何的喘息,他們又開始掉回往回跑,從內心來講,這些司馬兵的心情幾乎快要崩潰了。
不是他們不想跑,真心是跑不動了,但現在的局面又讓他們不得不跑,先前追擊敵人,追上了有戰功可拿,追不上最起碼也沒有生命危險,可現在不同了,他們反倒成了被追逐的獵物,如果不跑快點,只怕連命都沒有了。
而并州軍的速度,卻是快得多了,儘管王經在撤退的時候相當的果斷,連半點的遲疑都沒有就下令前隊變做後隊後隊變做前隊,扭頭就跑,但儘管這樣,他們還是沒有并州軍的速度快,還沒有跑出二里地,并州軍距離他們的後隊,只有一箭地的距離了。
而一旦進入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內,并州軍就毫不客氣地用弓弩進行攻擊。
落在後面的司馬兵這回便遭了殃,有盾牌的士兵還好點,可以扛著盾牌跑,多少有些招架,而其他兵種則沒有那麼幸運,跑著跑著,後背上就中了一箭,然後一頭栽在了那兒,再也爬不起來了。
最悲催的莫過於那些先前拋盔棄甲的,當時扔掉那些累贅,倒覺得是一身輕鬆,可現在背後的冷箭嗖嗖,沒有了鎧甲的防護,任何一隻流矢都可以輕易地結果他們的性命。
那些扔掉盔甲的司馬兵,現在只怕連腸子都快悔青了。
最痛苦的則莫過於那些司馬軍的弓箭兵,先前他們追擊時,和并州軍始終只差那麼個一箭地,他們把弓箭端起來又放下,放下又端起來,卻始終沒有等到射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