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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司馬師憂心沖沖地問道。
司馬懿有些無奈地道:“立刻整點兵馬,準備過河,必須要搶在王凌的前頭,到達安風城下。”
“可是,如此一來,夏侯玄和曹亮便絕處逢生,咱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司馬師忍不住地叫道。
司馬懿神色冷峻,目光如鷹一般犀利,他沉聲地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果有機會,便趁機剷除掉他們,如果這次沒機會,那麼下次再找機會也不遲。師兒你一定要記住,成大事者,一定要學會審時度勢,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莽夫所為,真正有胸襟的人,是決不會計較一時的得失的。”
司馬師悚然一驚,拱手應道:“父親所言,字字璣珠,孩兒當永遠銘記在心!”
第0246章 全琮獻計
司馬懿的大軍可以說是雷厲風行,說行動立刻行動,不過司馬懿並沒有直接從安風渡再渡淮河,而是選擇了向西到弋陽,從那兒渡過淮河,以繞開對岸的吳軍全琮部。
司馬懿想要以最快地速度抵達安風城,當然是走直線從安風渡強渡淮河,但吳軍全琮部在安風渡嚴密駐防,司馬懿想要從這兒渡河,無疑將再次經歷一場惡戰。
魏軍剛剛渡河失敗,無論從士氣上來講還是心理上來講,都不適合再戰,而司馬懿又不想在安風渡浪費時間,所以他選擇了當初夏侯玄的進軍路線,從弋陽繞道渡過淮河。
弋陽目前還控制在魏軍的手中,所以從弋陽渡河,絲毫沒有什麼困難,司馬懿率軍渡過淮河之後,馬不停蹄地揮師南下,奔赴安風。
由於魏軍從東西兩路直逼安風,使得整個淮南戰局的狀況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首先駐守在安風渡的全琮部失去了駐守的必要,全琮率兵駐守在安風渡,就是為了防止司馬懿從這兒渡河的,如今司馬懿繞道弋陽渡過了淮河,防守安風渡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而且繼續駐守安風渡的話,很可能會遭到魏軍的東西兩路夾擊,反倒會陷入到不利的境地,所以全琮在接到司馬懿大軍繞道的消息之後,當機立斷,主動地撤離了安風渡,向南前往安風,和諸葛恪、步騭的隊伍相匯合。
集結在安風的吳軍,如今已達到了十六七萬之眾,可偏偏就是如此數量龐大的軍隊,卻始終攻不下安風城來,這讓諸葛恪是鬱悶不已。
凡是能試的手段諸葛恪都已經試過了,但魏軍卻是見招拆招,不管吳軍採用什麼樣的手段,魏軍都有破解之法,圍攻安風城已經五六天了,攻城的隊伍傷亡慘重,整個安風城下屍堆如山,可吳軍卻始終無法越雷池一步,跨過那看似簡單卻怎麼也攻不下來的安風城牆。
報仇心切的諸葛恪已經是幾天都沒有合眼了,陰鬱的眼睛之中布滿了鮮紅的血絲,看起來十分地磣人。
諸葛恪脾氣也變得十分的暴躁,動不動就殺人,臨陣畏縮者,斬!怠慢軍心者,斬!妄議軍事者,斬!光是他下令斬首的,都數不勝數。搞得整個軍中的士兵,都噤若寒蟬,誰也不敢輕易地去觸這個霉頭。
雖然說諸葛恪開出的懸賞和發布的屠城令十分的誘人,但再高的賞格無人能拿到,時間長了,總會讓人有所懈怠的,就如同那海市蜃樓一般,看得挺美,可惜摸不著,得不到,最終還是枉然。
這巨額的懸賞就有如空中閣樓一般,看起來挺誘人,但始終卻無人能得到,時間久了,吸引力自然是大不如前了。
如今吳軍的士氣,和最初攻城時相比,已經是一落千丈了,就連號稱天下驍果無雙的丹陽兵,也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進攻沒了激情,沒了士氣,再打下去,就是機械一般到受到驅使,進攻的效率自然是可想而知。
而守城的魏軍,卻是越戰越勇,儘管守軍的傷亡在不斷地增加,但他們的意志卻是越來越頑強,戰鬥也越來越英勇,以前吳軍還偶爾有可能攻上城頭,但打到後來,他們連城牆的垛口都摸不著了,不是在城底下就被射死,就是在雲梯上被砸死,吳軍距離攻克安風城,似乎變得越來越遙遠了。
魏軍沒有任何的懸賞,也沒有任何的獎勵,但所有的人都明白,守住城池,他們才有生的希望,一旦城池被攻破,他們所有人,都將會和這座城一同埋葬掉。
所以求生的欲望迫使他們頑強地奮戰著,和那巨額的懸賞相比,這才是他們真正的源動力,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只有生命才是最可貴的東西,丹陽兵再勇,也只能靠外在的一些誘惑來激勵他們,等他們發現這些東西遙不可及的時候,懈怠自然是難免的。
而魏軍身處危城之中,死亡的危急時刻籠罩在他們的頭上,所以從始至終,沒有人敢鬆懈半點,幾乎都是在以命相搏。
鬥志此消彼長,所以儘管吳軍兵多將廣,但幾天下來,卻是屢攻不克,急得諸葛恪恨不得親自操刀上陣,殺他一個痛快。
全琮的到來讓諸葛恪的兵力大漲,似乎攻城的籌劃碼更多了,但諸葛恪卻一直是眉頭緊鎖,因為全琮的到來,確實不是一個好的事情。
剛剛傳來的消息,魏軍王凌部三萬餘人從壽春出發,向西朝著安風而來,而司馬懿繞道弋陽之後,更是一路急行軍,向東也朝著安風殺了過來,魏軍兩路人馬,合計也有十萬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