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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一場驚天動地的風波隨著司馬懿的出場,變得雲淡風輕,頃刻間便化為了無有。
不過對於曹爽而言,也不是全無收穫,這次他們興師動眾,目的就是為了擒拿司馬師,司馬懿肯許諾讓司馬師去廷尉府,曹爽的目的便已經算是達到了。
至於血洗司馬府,那不過是在司馬家的人拒不配合的情況下才會採取的極端手段,司馬昭這些小年輕或許還犯這樣的錯誤,但司馬懿這麼一個老狐狸,又怎麼可能中這個計。
所以曹爽見好就收,吩咐李勝將司馬師收押了,然後與司馬懿寒喧了幾句,告辭而去。
夏侯玄目的達到,也不再鬧事了,吩咐家丁將金絲楠木棺的棺蓋蓋上,把棺木抬走。
這可是要治司馬師死罪的證據,夏侯玄這次並不需要抬回自己府中而是直接抬往了廷尉府。
曹爽一走,禁軍也立馬撤了,剛才還擁擠不堪的司馬大院,轉瞬之間就變得空蕩蕩地了,只剩下滿桌的殘羹剩菜和一臉愕然的眾多賓客,整個大院一片狼籍。
好好的一場盛大婚禮變成了這個模樣,不禁讓人唏噓感嘆。
司馬懿衝著賓客們抱拳施禮道:“諸位,實在是抱歉了,今日家門不幸,發生了這檔子事,讓諸位是趁興而來,敗興而去,今日各位權且自去,改日老夫定當置酒,向各位賠罪。”
人家家裡都鬧出這麼大的事了,婚禮肯定是進行不下去了,這些賓客自然也不好再呆在這兒了,聽司馬懿之言,便紛紛告辭。
在這一片嘆息之中,終於是曲終人散。
司馬懿對柏靈筠道:“新婦既已入門,便已是我司馬家之人,吩咐下去,將新婦安頓於後堂,派人好生伺候著。”
“唯。”柏靈筠俯首領命,吩咐下人去安頓羊徽瑜。
但下人們尋遍整個司馬府,都沒有瞧見羊徽瑜的身影。
“糟糕!”柏靈筠眉頭緊鎖,暗叫了一聲不好,剛才府里的場面實在是太混亂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都關注到了司馬師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羊徽瑜的存在。
現在空閒下來,這才赫然發現,羊徽瑜居然失蹤了。
新郎官琅鐺入獄,新娘子不翼而飛,司馬家的這場婚禮,毫無疑問將徹底淪為天下人茶餘飯後的笑談,司馬家的聲譽,也將蒙受極大的損害。
柏靈筠將目光投向了曹亮之前一直坐著的位子,此刻那兒,早已是空無一人了,那兩名一直監視著曹亮的侍女,也被人敲昏在地。
“曹亮!”
柏靈筠銀牙輕咬,眸中閃動著怨毒的光芒。
第0145章 趁亂而逃
曹亮是在場面最為混亂的時候,悄然地接近了羊徽瑜。
在這之前,方布出手敲昏了那兩名柏靈筠派來監視曹亮的侍女,雖然她倆有一定的武功底子,但在方布面前,卻是不堪一擊的,方布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制服了兩個侍女。
由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剛剛出場的司馬懿以及曹爽身上,所以曹亮這邊的小動作,絲毫沒有人去關注。
距離曹亮最近的裴秀倒是看到了,不過他肯定不會吭聲,不過腦子靈光的他為了避免被殃及池魚,甚至提前一步溜了,比曹亮還撤得更早。
曹亮向羊徽瑜伸出手的時候,羊徽瑜笑了,沒有絲毫的猶豫,她緊緊地握住了曹亮的手。
然後,曹亮就帶著她跑路了。
這個時候,曹爽夏侯玄已經在撤離了,數百名的禁軍和夏侯府的家丁離開時帶來的一片混亂為曹亮提供了絕好的保護傘,讓他們是從容地全身而退。
司馬府的人因為司馬師被拘一片哀鴻,確實沒人再去注意羊徽瑜的去向,等他們回過神來再找羊徽瑜的時候,已經是沓無蹤跡了。
雖然說今天的計劃很成功,司馬師被打入了天牢,進行了還不到一半的婚禮自然無以為繼,但羊徽瑜終究是踏入了司馬家的大門,如果司馬懿堅持不取消這樁婚姻的話,羊家也是無可奈何,那怕司馬師獲罪被處死,羊徽瑜最多也只會成為望門寡。
所以曹亮不敢大意,提前劫走了羊徽瑜,那怕司馬府亂成一鍋粥,也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唯一要保證的,是羊徽瑜的絕對安全。
一個夏侯徽被毒死已經是足夠了,曹亮可不敢再冒風險,把羊徽瑜搭進去。
儘管歷史上羊徽瑜嫁給司馬師一生並無波瀾終得善終,但那只是歷史,現在由於曹亮的穿越而來,已經把羊徽瑜的生活攪得是面目全非了,曹亮可不敢冒半點風險,把羊徽瑜還留在司馬府上,誰知道陰戾狠辣的司馬家會怎麼來對付她。
如果司馬家不肯放手的話,曹亮大不了以後就金屋藏嬌,這天大地大的,曹亮就還不信藏不了一個人。
只不過這麼一來,只能是委屈羊徽瑜了,至少要等到曹亮鬥垮司馬家最次也要擁有和司馬家平起平坐的地位時,她才有機會去見光。
“我無所謂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夠了。”羊徽瑜挽著曹亮的手臂,緊緊地依偎在他的身邊,滿臉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他們兩個人靜靜地坐在洛水河邊,西面血紅的夕陽將餘暉投射下來,整條洛水似乎都被染紅了。
馬兒在河堤上悠閒地吃著草,方布抱刀而立,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風吹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