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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宇見鹹魚說破了他的身份,不禁是勃然大怒,喝道:“程裕,你這是何意?”
鹹魚呵呵一笑道:“當然是為了閻都督你的安全著想啊,你想這亂軍之中刀箭無眼,如果魏軍把你當做一個普通人看待,難免會疏忽大意,萬一有人下個黑手什麼的,死得是不明不白。現在魏兵知道了你尊貴的身份,必然會嚴加保護,沒有任何的安全隱憂,何樂而不為?”
閻宇頓時為之語塞,畢竟他也清楚,從成為俘虜的那一刻起,他漢中都督的身份就沒有了,和普通的蜀兵一樣,成為魏軍的一名戰俘。
地位的變化,自然讓閻宇沒有了任何的保護,他在職的時候,也是殺過人罰過人的,結怨的有仇的人或許就等著這個機會來報仇呢,正如鹹魚所說的,這個時候如果有人下個黑手什麼的,閻宇還真是死得稀里糊塗的。
這個時候鹹魚故意地吐露閻宇的身份,其實也是變相地對他一種保護,至少魏軍那邊知道抓獲了這麼一個大官,肯定是要嚴加看管的,別人下黑手的機會也就沒有了。
就算是鹹魚不說,閻宇的身份遲早也是會暴露的,畢竟被俘的蜀兵如此之多,隨便一個人出來指認,閻宇都是暴露。
再說了,都成為階下之囚了,還需要隱瞞嗎?
閻宇細細地琢磨了一下,鹹魚其實說得也挺在理的,只不過鹹魚的那口氣口吻,真讓閻宇接受不了。
更何況,自己如今落到這步田地,罪魁禍首不就是他嗎,閻宇又怎麼可能對他還存有好感呢?
一個都伯模樣的魏軍軍官走了過來,手中還拎著一把帶血的環首刀,他看了一眼閻宇,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頭對鹹魚道:“他是閻宇,那閣下又是誰?”
鹹魚道:“鄙人乃漢中都督府長史程裕,不知師纂將軍何在,某有要事求見。”
先前被鹹魚訓了幾句的年輕魏兵此刻插嘴道:“你一個俘虜,有什麼資格見師將軍?一邊老實呆著去!”
鹹魚笑呵呵地道對他道:“年輕人,你還是太年輕了,不是老朽倚老賣老,這世上永遠都有你看不透的人,都有你看不透的事。”
年輕魏兵正要回嘴,被那都伯瞪了一眼,只能是乖乖地向後退去,都伯衝著鹹魚拱了拱手,道:“閣下欲見師將軍,不知所為何事?”
顯然這個都伯要比普通士兵有經驗的多,儘管鹹魚是一個俘虜,但他好歹也是長史的身份,官階要比他高多了,既然他主動地要見師纂,那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的,那都伯便不敢魯莽從事,耐心地多問了一句。
當然他也必須要了解鹹魚的真實意圖,否則的話,肯定是不能帶他去見師纂的,萬一他謀了行刺之心,或者說只為一些無聊的事,都可能會導致不好的後果。
鹹魚呵呵一笑,上前在他的耳邊輕聲言語了幾句。
頓時看那都伯的神色,雖然是將信將疑,但明顯地肅穆起來,對鹹魚的態度也是恭敬異常。
當然這事並不是他所能處理的,只能是先帶鹹魚去見前軍校尉,至於能不能見到師纂,就不是他所能決定了的。
閻宇在一邊看得是一愣一愣的,沒想到鹹魚說了幾句之後,那魏兵居然真得要帶他去見魏軍主將了。
臨走前,鹹魚對著閻宇笑了笑,道:“閻都督,重新認識一下吧,鄙人乃魏國漢中間軍司副司馬,代號鹹魚……”
第2377章 為他人做了嫁衣
閻宇當時整個人就懵掉了,自己最為器重,引為心腹,言聽計從的人居然是魏國的間諜?
怪不得鹹魚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忽悠他出兵呢,原來這早就是魏軍挖好坑的,鹹魚在那邊鼓動自己出兵,魏軍在野狼峪張網以待,結果自己真就傻乎乎地跳了進去,成為了魏軍的階下之囚。
閻宇絕望地看著鹹魚遠去的背影,失魂落魄,從始至終,他都是被鹹魚玩弄於股掌之上的,閻宇聽信了他的話,將漢中外圍的兵馬召集起來,放棄了姜維的游擊策略,當時閻宇還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得到了一個賢才的輔佐,掌握了南鄭的兵馬大權。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這集結起來的兵馬,究竟在野狼峪讓魏軍給一鍋端了,自己辛辛苦苦一場,全都為他人做了嫁衣。
悲哀呀,悲哀!
閻宇也是一個極有野心的人,他刻意地巴結迎奉黃皓,交好朝中大佬,就是希望有一天他也能登台入閣,位極人臣,為此他甚至是不惜得罪姜維。
其實也不是說閻宇和姜維有仇有怨,閻宇非得致姜維於死地不可,實際上閻宇和姜維長期以來分駐南北,根本就沒有過什麼交集,兩人能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即使在朝堂上偶爾相逢,也不過是點頭之誼,更談不上有什麼深仇大恨了。
之所以閻宇和姜維交惡,還是受到了派系的影響,主戰派的姜維一直以來和主和派的大臣們之間有著難以彌補的鴻溝,雙方政見不一,你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自然而然地也就形成了對立。
閻宇和黃皓、董厥、諸葛瞻這些人走得比較近,自然而然也就疏遠了姜維,朋友的敵人是敵人,閻宇雖然和姜維沒有仇怨,但由於所處派系的不同,成為了死對頭也很正常的事。
為了往上爬,閻宇幾乎是不擇手段的,那怕明知道撤除漢中的外圍游擊隊對漢中的防禦計劃有著莫大的影響,但閻宇為了搶奪權力,已經完全是顧及不了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