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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司馬家的家法極為嚴苛,行刑時可不是隔著衣服抽,而是全身給剝光了,皮鞭是直接抽到肉上面。
或許當初定刑罰的人認為,這些家奴可是司馬家的私有財產,包括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司馬家的,人犯了罪衣服可沒有,幾鞭子下去抽爛了衣服,還得再置備,所以家奴們挨鞭子的時候,都是光著身子的。
幾個家丁如狼似虎地將那個侍女拖了下去,在她的驚叫聲中,將她身上的衣服剝了個精光,露出白羊似的身子。
行刑的家丁是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滿臉的橫肉,拎著一條水蛇樣的皮鞭,獰笑著,掄起皮鞭來,狠狠地抽在了那侍女白嫩而纖細的後背之上。
“啊——”一聲悽厲的慘叫傳來,司馬師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
旁邊的管事看到司馬師臉上的不悅,立刻吩咐手下的家丁把那侍女的嘴給封上,以免其慘叫之聲影響司馬師的心情。
接下來,能聽到的聲音就只有皮鞭的叭叭聲和低低的嗚咽聲,司馬師目無表情地站著,似乎都忘來自己來此的目的。
連抽了幾十鞭子之後,管事的聽到沒有動靜了,親自上前喝道:“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打了?”
那行刑家丁有些惶恐地道:“這小丫頭受刑不過,已經沒氣了。”
那皮鞭,那怕是抽在一個彪形大漢身上,也是難以承受的,更何況是一個瘦弱的女子,還沒打夠一百鞭子,她就已經沒了呼吸。
管事的上前查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果然已經是氣息全無,而她的整個後背和臀部,血肉模糊,體無完膚。
管事的立刻去稟報司馬師:“大公子,那侍女受刑不過,已經死了。”
司馬師陰沉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哼一聲道:“死了,便宜她了,拖下去埋了!”
“唯!”管事立刻領命,吩咐幾個家丁將那侍女的屍體收拾了,拉到城外亂葬崗給埋了。
大戶人家處決一個家奴,就如同處死一隻阿貓阿狗一般簡單,司馬師對丫環的死,沒有半點的憐憫之心,一個下人,死就死了吧,何足惜哉。
就在此時,旁邊傳來了輕笑之聲,一個身影窈窕的女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大公子何等身份,也要和一個下女一般見識麼?”
司馬師看了柏靈筠一眼,不屑地道:“怎么姨娘何時也有了慈悲心腸,就連一個小小的侍女的死也要過問嗎?”
柏靈筠盈盈一笑道:“一個小侍女,死了便死了,何足道哉,我是怕她影響到大公子的心情,大公子若因她之故氣壞了身子,那才是真正的不值?”
司馬師冷笑一聲,道:“憑她?姨娘是在說笑嗎,我司馬師何曾因一個小小的侍女就能影響心情,有些言過其實了?”
柏靈筠聲音帶著磁性,宛如百靈鳥一般悅耳,她輕笑一聲道:“那究竟是何人何事影響到了大公子的心情,我來猜猜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
“打住!”司馬師粗聲粗氣地道:“我心情如何,就不勞姨娘來操心了吧!”
第0330章 抱歉,我幫不了你
柏靈筠並沒有因司馬師打斷她的話而罷休,而是繼續笑意盈盈的道:“別掩飾了,這恐怕就是你的心魔,如果你無法戰而勝之的話,恐怕將來也難成大氣候。”
司馬師瞪了她一眼,道:“姨娘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柏靈筠道:“我這是為你好,司馬家的大梁,終究是有人要來扛的,子元你可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選,你又何必為了一對狗男女,委屈了自己。”
一聽到狗男女這個詞,司馬師立刻是目露精光,臉上的表情也起了變化,有些慍怒地道:“姨娘今日來是特意消遣師嗎?”
司馬師心情不好,顯然與當下洛陽城發生的一樁事情有著關聯,那就是高陵侯府的曹亮正式地向泰山羊家的羊徽瑜提親,而其中最為引人關注的是昌陵侯中護軍夏侯玄當了媒人,如此重量級的媒人,這在洛陽城中,還是絕無僅有的,所以這幾天,這件事成為了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曹亮和羊徽瑜的風流韻事,在洛陽城中,早已是傳遍了,尤其是在司馬家的婚禮上曹亮劫走羊徽瑜的那一段,更是傳得繪聲繪色,精采絕倫。
本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逐漸已經把這件事給遺忘了,可如今曹亮和羊徽瑜聯姻,這對“姦夫淫婦”修成了正果,自然不免在洛陽城中再一次地掀起了波瀾,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焦點。
如果僅僅只是談論曹亮和羊徽瑜倒沒有什麼,但談論到兩個人的時候,自然不免把司馬師給牽涉出來,頭頂著綠光油油帽子的司馬師則成為了人們嘲笑的對象。
這恐怕是司馬師一生都無法洗刷的屈辱,婚禮上被人搶走新娘,這種恥辱,是何其的刻骨銘心,更何況,人們無窮無盡的嘲笑,真讓司馬師有一種無法抬頭的感覺。
所以他今天才會來到府中這座偏靜的屋子,想一個人靜一靜,但沒想到剛一進門,就瞧見桌上擺著一個銅鏡,看到自己扭曲猙獰的臉,如何不氣憤,把氣撒在銅鏡和侍女的身上,一點也不讓人感到意外。
原本該是他司馬師風風光光迎娶的女子,此刻卻將要成為別人的新娘,這無疑是讓司馬師最為難接受的,但面對這樣的屈辱,司馬師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獨自一人孤獨地來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