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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地位,這些人之中誰的地位也沒有衛瓘高,論和司馬家的親疏關係,誰也不可能比衛瓘近,衛瓘可是司馬懿親點的欽差大臣,是司馬懿最為信任的親信心腹,如果衛瓘能投靠自己的話,影響必然是深遠的,可以很好地震憾這些異己的官吏。
畢竟這些不是自己嫡系的官員,大都是出自朝廷的任命,這些任命有高平陵事變之前上任的,也有高平陵事變之後上任的,也就是說許多的官吏,也不一定是忠於司馬氏的,他們只是受命於朝廷,忠於朝廷而已。
衛瓘如果肯降的話,那麼對於其他的官吏而言,反對的聲音必然會小很多,畢竟連司馬家的心腹都降了,那麼他們還有什麼可觀望的?
其實毌丘儉起兵最大的懼怕是來自於司馬懿,其次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來自於幽州的內部,畢竟在沒有獲得幽州諸多官吏的一致支持之前,毌丘儉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幽州乃是邊州,所轄的郡國都是邊郡,每一個郡的太守,手中或多或少的都會掌握著一定數量的兵馬,如果他們肯追隨毌丘儉起兵的話倒還罷了,如果不肯,那麼這些人自然就會成為反對力量,等司馬氏的軍隊前來之時,便會裡應外合,對毌丘儉形成巨大的威脅。
攘外必先安內,如果連幽州內部的事務都搞不定,又談何來抵抗司馬氏的大軍?
毌丘儉對付這些異己的太守也並非是沒有辦法,他吩咐毌丘秀將這些太守召集到薊縣來,就是準備一舉將其全部拿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肯歸順於他的,便可加入他的隊伍之中,不肯歸順的,一律坑殺之。
當然也不是毌丘儉的殺戮心就有多重,而是迫不得己,不肯歸降的,只能是一律處決掉,免生後患,如果誠心實意歸降的,毌丘儉還是會予以重用的,大敵當前,乃是用人之時,如果真把手下那些太守們都殺光了,幽州各郡的兵馬豈不就都是群龍無首,一盤散沙了。
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個好辦法能震懾這些異己的太守,毌丘儉還是樂於採納的。
方才毌丘秀突然提到曹亮讓他提防衛瓘,到是讓毌丘儉眼前為之一亮,反正衛瓘現在已經是籠中之鳥,牢中之獸,怎麼也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殺他易如反掌,但卻沒有任何的價值,如果能勸服他歸降的話,倒也不失廢物利用。
想到此處,毌丘儉便讓毌丘秀去辦他交待的事,另外派遣其他的人將衛瓘給請過來,現在確實是該好的和他談一談的時候了。
第1038章 有請監軍
在這兒,毌丘儉用了一個請字,而不是別的什麼方式,確實,在毌丘儉起兵之前,衛瓘依然還是幽州監軍,名義上還是僅次於毌丘儉的存在。
不過事實上,衛瓘現在的地位十分的尷尬,沒有了司馬懿在背後給他撐腰,衛瓘在幽州的處境變得越來越艱難了,儘管現在他還沒有被毌丘儉所關押或軟禁,但在衛瓘住所的四周,已經有不少身份可疑的人員出現,一天十二個時辰輪流監視著衛瓘的一舉一動。
衛瓘很清楚,這些人都是毌丘儉派來的,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能循規蹈矩地呆在住所不妄動的,暫時肯定是安全的,但如果試圖逃跑或有什麼不良的舉動的話,必然會被這些盯梢的人給擒拿住,關入大牢,再無任何的自由。
這些盯梢的人無形之中就形成了一個牢寵桎梏,衛瓘雖然沒有喪失基本的自由,但他們外界的聯絡已經被完全地掐斷了,那怕現在他想傳遞出一封信件或一樣東西,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了,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機會。
這無形中也證明了毌丘儉的野心在膨脹,他很有可能要趁著司馬懿兵敗身死的這一重要關口起兵叛亂,自立於幽州。
如果屬實的話,那麼衛瓘清楚自己已經處於一種極度危險的邊緣了,作為司馬氏在幽州的代理人,自然會成為毌丘儉首當其衝要對付的目標。
事實上,自己前來幽州,本來就是一個危險的差事,毌丘儉和司馬懿不睦,天下人皆知,但司馬懿需要一位心腹之臣前來幽州制衡於毌丘儉,而司馬懿從眾多候選人之中,最終選定了自己,臨危受命,這才趕赴的幽州。
對於衛瓘而言,司馬懿既是護身符,也是催命符,司馬懿在世之時,毌丘儉畏懼司馬懿的強大,根本就不敢有反叛的心思,這時的衛瓘,無疑是最為安全的;但此刻司馬懿去世之後,毌丘儉蠢蠢欲動,反叛之心昭然若揭,而衛瓘的處境立刻變得不妙起來,這真是成也司馬懿,敗也司馬懿。
衛瓘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走,但整個幽州,都是毌丘儉的勢力範圍,當初衛瓘上任的時候,只是帶了為數不多的親信,依靠這麼一點可憐巴巴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和毌丘儉來抗衡。
此刻在衛瓘的住所四周,時刻都有人盯梢著,也就是說衛瓘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毌丘儉的耳目,只要自己一有逃跑的企圖,毌丘儉就會毫不猶豫的將他給捉起來,再扣上一頂臨陣脫逃的罪名。
所以衛瓘看到這個情勢之後,果斷地放棄了逃跑的念頭,不是他不想跑,而是根本就跑不掉,與其落下口實,倒還不如穩穩噹噹地呆著,以不變應萬變。
如果毌丘儉真得想要自己的命,那麼衛瓘再怎麼掙扎也是無濟於事的,既然毌丘儉到目前還沒有動手,那就說明事情尚有轉機,衛瓘只好是靜觀其變,然後再臨機權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