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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司馬孚和司馬望雙雙死於曹亮之手,所以司馬邕一直對曹亮是恨之入骨,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親自手刃曹亮,為父弟報仇雪恨。
先前司馬師讓他出任徐州刺史時,司馬邕便請求將他調往冀州前線,這樣才有機會和曹亮的軍隊面對面,才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司馬師沒有答應,他把司馬邕放在徐州刺史的位子上,就是想要磨礪一下他的性子,鍛鍊一下他的能力,畢竟一個只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人,是幹不成大事的,報仇事小,大局為重,眼裡真有大局觀的時候,他才堪大用。
這次將司馬邕調到青州來,也總算是了卻了他一樁心愿,司馬師只是希望,他能擔得起這份擔子,不辜負自己的希望。
司馬家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如果黃河防線失守的話,很可能司馬家族將會徹底地消亡了,所以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報仇不報仇的事了,而是能不能保住司馬家血脈的問題了,司馬師特意地給司馬邕下令,讓他接任青州刺史之時,先繞道前往白馬,來和自己見上一面,司馬師要對他親自面授機宜。
本來徐州和青州是相鄰的兩個州,司馬邕如果卸任了徐州刺史,便可以直接北上前往青州的,但司馬師要他前往白馬,司馬邕當然不敢違背,立刻是動身出發,快馬從徐州趕往了兗州,前來白馬會見司馬師。
司馬邕雖然要年長司馬師幾歲,但如今司馬師的地位,卻是令他仰望的存在,司馬師召見他,司馬邕不但沒有半點怨言,反而是快馬加鞭而行,以示對司馬師的尊重。
畢竟司馬邕清楚的很,如今司馬一族的榮耀,都是繫於司馬師一身的,沒有司馬師大權在握,他們司馬家族的人,屁都不是,所以尊重司馬師,那是必須的,絕不可以有半分的懈怠。
司馬邕很快便趕到了白馬,以白馬為中心的黃河中段防區的布防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司馬邕一到,就立刻感受到了那種大戰在即的緊張氣氛,這可和他在洛陽在徐州有著完全不同的感觀。
見到了司馬師之後,司馬邕大吃了一驚,一場冀州之戰後,原本瞎了一隻眼的司馬師此刻竟然是雙目失明,為了穩定軍心,司馬師失明的消息一直處於封鎖的狀態,司馬邕從徐州而來,自然不知道這事,著實讓他嚇了一跳。
司馬師卻是神情淡然,如果說初瞎之時,司馬師還真無法習慣,但時間久了,這種黑暗對他來說,也已經習已為常了,除了眼不能視物之外,別的還都不太受影響,畢竟服侍司馬師的人成群,他看不到的,別人可以看到,可以向他傳達。
黑暗是可怕的,尤其是一個人永遠處於一種黑暗之中,那種孤獨無助的感覺幾乎能讓人崩潰,但好在司馬師的內心是極其強大的,他很快地就適應了這種黑暗和孤獨,他肩上的任命讓他沒有任何理由去頹廢,他必須要比任何人都堅強才行。
司馬師和司馬邕幾乎是徹夜相談,司馬邕離開白馬的時候,天色已經是微露曙光了,他馬不停蹄地沿著黃河東去,直奔青州。
或許到達白馬之前,司馬邕的心態還是比較輕鬆的,但此刻離開白馬,他已經可以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分量了。
沒有親歷戰場,不知道戰場的兇險,沒有經歷戰爭,不知道戰爭的殘酷,同司馬師的一宿而談,司馬邕才清晰地感受到了生死存亡那種壓力,這壓力,遠不是那些生活在洛陽紙醉金迷之中的司馬子弟可以感受到的。
第1400章 打仗親兄弟
司馬邕值得信任嗎?司馬師也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或許整個的司馬家族,眾多的子侄,真正可堪大用的,還真心沒有幾個人,矮子裡面撥將軍,司馬邕估計也就是他們之中稍微出彩一些的人了。
但說到實戰經驗,司馬師對司馬邕還是有些擔心的,司馬邕之前一直在朝中任職,直到前年的時候,司馬師才讓他轉任徐州刺史,但徐州並不是邊州,儘管司馬邕做的並不是單車刺史,而是領兵刺史,兼任著揚威將軍,但光是領兵不打仗,實戰的經驗還是等於零。
所以司馬師這一次把司馬邕放在了前線都督的位子上,其實也等同於是一次冒險,但這個險司馬師又不得不冒。
如果司馬師沒有雙目失明的話,那麼他還擁著對大權的絕對控制力,但現在這種情況,司馬師再想掌控大權,也已經是力不從心了,儘管他手下還有一些親信的心腹大將可用,但再心腹之人也終究是外人,人心隔肚皮,司馬師強權在握時,可以保證他們絕對沒有二心,可一旦司馬師失去了掌控力時,誰能保證他們這些人還能一如既往地忠誠?
所以,司馬師能倚仗的,也只有本家兄弟了,他們血脈相承,同氣連枝,關鍵的時候,還得是自己人才行。
在洛陽,司馬師依靠的是司馬昭,由他來負責司州河段的防務,麾下的軍隊多達十五萬人,手下更是聚集了一大批的能臣名將。洛陽可是整個黃河防線之中最為緊要的一處,洛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洛陽首先淪陷了,那他們還玩個屁。
司馬師對司馬昭是比較放心的,畢竟司馬昭的能力也擺在那兒,經過這幾年的歷練,他也逐漸地成熟了起來,司馬師相信他可以獨擋一面,擔當大任了。
在兗州河段,雖然鍾會被任命為都督,全面負責兗州的防務,但有司馬師親自坐鎮,鍾會終歸還是無法擅自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