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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兩條腿,無論如何也逃不過胡騎的四條腿,宇文部的人馬所到之處,是劫掠一空,他們就同是餓了一年的豺狼一樣,什麼都不放過,燒殺搶掠,所過之外,寸草不留,所有的人漢人,除了老弱病殘實在是走不動的,被他們殘忍的殺死,其他的不論男女老幼,一律統統地淪為了鮮卑人的奴隸。
為了防止這些漢人逃跑,鮮卑人還特意地用一條很長的繩索將他們拴在一起,每個人的左臂上都拴著繩子,排成了一條長龍,鮮卑人的騎兵,則得意洋洋地走在兩側,時不時地拿皮鞭來抽笞一下,以顯示他們的威風。
到了夜晚宿營的時候,許多婦女就遭了殃,成為了鮮卑人發泄獸慾的對象,慘遭蹂躪,甚至被折磨而死。
還好這個時候的鮮卑人還沒有養成吃人的習俗,劫掠而來的糧食也足夠他們填飽肚子,那些慘死的女子就那樣赤條條地扔在荒野上,無人問津,估計很快就會被野狼給吃掉了。
宇文莫槐可沒有滿足於這樣的小打小鬧,劫掠幾個小村莊,獲利甚微,根本解決不了整個部落的燃眉之急,他的目光,可是盯著了令支、陽樂、土垠這樣的大城上面,只有攻陷這樣的城池,鮮卑人才能獲得無數的人口和物資。
所以宇文莫槐不得不下令加快行軍的速度,他們要儘快地趕到令支去,不能讓守城的魏軍有所防備。
原本從盧龍塞到令支,也不過才兩天的路程,但鮮卑人拖拖拉拉,一路劫掠,耽擱了不少的時間,走了四五天,總算是看到了令支的城牆,宇文莫槐興奮不已,下令鮮卑人立刻攻城,準備大開殺戒,將令支徹底地洗劫一番。
幽州軍在撤退的時候,各郡的太守,各縣的縣令縣長都已經是棄城而逃了,留在城裡的,除了一些不願意背井離鄉的小官吏之外,也就是當地的一些鄉紳和普通的百姓了。
官府逃亡之後,令支城的秩序已經是陷入到了一片混亂之中,這個時候鮮卑人來犯的消息傳來,更讓人人心惶惶,許多的人棄城而逃,鮮卑人兇殘那是聞名在外的,留在這兒,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令支城有一位鄉紳名叫盧全,以前在遼陽郡做過功曹,他看到百姓們紛紛棄城而逃,便站出來道:“諸位鄉親,胡人來犯,官府逃亡,咱們跟著逃可不是個辦法,胡人可都是騎兵,你跑得再快,能跑得過馬嗎?”
盧全在令支城裡頗有地位,百姓對他很是尊重,有人便問道:“盧員外,那我們該怎麼辦?”
盧全指著城牆道:“胡人多是騎兵,他們懼怕就是城牆,只要令支城的所有百姓都去守城,一定能擋住鮮卑人!”
眾人一聽,在理啊,離開了令支城,到了荒野上,拖著帶口的,根本就走不出多遠,胡人馬快,一旦被追上,那絕無倖免的可能,如果大家眾志成城來守城的話,倒是一個活命的辦法。
於是眾人推舉盧全為城守,帶領大家一起來守城。
盧家可是令支城的第一士家,家境殷實,他立刻拿出家裡的所有的武器和糧食來,分發給百姓,並號召其他的士家和城中所有的青壯男子,都加入到守城的行列之中。
邊境之地,本來就民風彪悍,尤其是到了生死關頭,誰也不敢藏私,現在所缺的,也就是一個能夠帶頭號召的人,盧全主動地站了出來,自然是一呼百應,青壯之士踴躍報名,紛紛拿起武器,奔上城頭,去抵禦鮮卑人。
所謂的武器,自然也不可能是軍隊的那種制式武器,五花八門,什麼都有,除了刀槍弓箭之外,更多的人使用的是鋤頭和獵叉,這顯然跟他們平時的職業是相關的,農夫用的是鋤頭,獵人用的獵叉,實在是沒有趁手的武器,也會揣上一把菜刀,提上一根木棒,準備跟胡人去拼命。
胡人的兇殘是耳濡目染的,一旦令支城被攻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傢伙一塊兒都得完蛋,所以不用盧全講什麼大道理,也不用去鼓動,所有的人都奮勇的衝上城去。
唯一不足的,就是這些百姓沒有什麼紀律性可言,不可能象軍隊那樣陣容嚴整,秩序井然,許多人湧上城頭,亂鬨鬨一片,不過民心可用,對於盧全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倚仗了。
第1111章 奮勇作戰
盧全雖然以前只是擔任過郡功曹,屬於文職官員,但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所以面對這種混亂的局面,他主動地站了出來,進行指揮,對守城的百姓進行了分配。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說話恐怕都不好使,但盧全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百姓們是莫敢不從,當然這也並不是迫於權勢,而是對盧全發自內心的一種尊敬,他們個個都很清楚,令支城現在處於一種危亡的邊緣,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胡族一旦攻占了令支城,無人可以倖免。
所以盧全主動地站出來指揮大局,還是得到了不少人的擁戴的,盧全自然而然地也就成為了一城之主,全面擔負起守城保家的重任來。
有盧全這樣的人出面,大家也似乎有了主心骨似的,他們堅定不移地支持盧全,似乎相信,在盧全的帶領下,令支城一定能夠安然無恙。
盧全卻不敢這樣認為,鮮卑人來勢洶洶,根據目前得到的消息,攻占了盧龍塞的鮮卑人,至少有好幾萬人,如此強大的兵力,令支城原本駐守的正規軍隊都未必就是人家的對手,更別說臨時拼湊起來的這支民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