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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五校營的兵馬總過加起來也不過才兩千多,還抵不上新中軍隨便一個營的零頭。
可偏偏朝廷卻將其保留了下來,其實保留這個編制更大意義是保留了五個官顯職閒的位子,北軍五校尉向來由皇宗肺腑出任,是升任更高職位前的跳板,也難怪夏侯玄對曹亮擔任越騎校尉渾不在意,他看重的是曹亮將來的升遷之路,只要他在越騎校尉這個職位呆個幾年,穩穩噹噹升職,便可邁入二千石俱樂部的高官顯貴行列。
林主薄還很好奇,以前的幾任越騎校尉,壓根兒就沒有來過越騎營,只是掛個名而已,曹亮居然在得到任命之後,都不曾隔夜就趕來了,讓他是匪夷所思。
曹亮此刻才明白了所謂的越騎校尉是何職務,不過他並沒有掉轉馬頭回家的打算,那怕越騎營就是這麼一個爛攤子,自己也絕不會輕言放棄。
在其位,就得謀其政,身為越騎校尉,曹亮自然不允許越騎營就如此墮落下去,既然他來了,就要整飭軍容,操練兵馬,恢復越騎營當年的風采。
曹亮吩咐林主薄,立刻集合兵馬,他要親自來操練越騎營。
第0315章 殺雞儆猴
號令雖下,但越騎營的士兵似乎根本就沒有那種緊急集合的樣子,好半天工夫,才三三兩兩拖拖沓沓地出現在了操練場上。
而操練場則是坑坑窪窪,周圍的野草竟有半人之高,一片荒蕪之象。
曹亮的臉色陰沉著,一言不發。
很難想像,這竟然是一支宿衛軍的狀態,天下腳下,居然還養活著這麼一群酒囊飯袋的軍隊。
曹亮羽林郎出身,歷任武衛軍期門督,後轉任征南將軍參軍,所經歷的軍隊,無不是魏軍之中的精銳,無論是戰鬥意志和精神面貌,都是煥然一新的,只有這樣的軍隊,才能在戰場上擁有鐵血一般的意志,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而越騎營完全就是一支軍紀散漫,慵懶不堪的軍隊,就連點個卯都是如此拖沓,可想而知這樣的軍隊如果上了戰場,還能打得了仗嗎?
林主薄陪著曹亮站著,看到曹亮的臉色不善,他也是萬分尷尬,越騎營上次操練是什麼時候?林主薄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來了。
別說是操練了,林主薄這一兩年來,壓根兒就沒見過前任越騎校尉的人影,連越騎校尉都不來軍營,誰來負責軍隊的操練,這不是扯淡嗎。
“曹校尉,軍隊久未操練,所以……”林主薄陪著笑,小心翼翼地道。
曹亮平靜地道:“再次擊鼓,並傳令下去,一刻時不到者,按軍紀處置。”
鼓聲隆隆地響了起來,顯然曹亮的軍令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這回趕到的士兵就多了起來,只不過盔歪甲斜,隊形散亂無章,許多士兵站到了操場上,還相互打鬧,開著玩笑,根本就沒有把操練當做一回事。
林主薄看看曹亮的臉色,又大聲地訓斥那些嬉笑打鬧的士兵,但看起來卻是毫無效果,那些士兵依然是我行我素,林主薄也無可奈何。
越騎營的這些士兵,並非是從平民之中招募來的,而大多是一些低層士家子弟。一般而言,身份高貴一些的士家子弟優先充任羽林郎,那兒待遇最優,升職最快,其次才是北軍五校這些部隊,相當於也是閒職,混個一年半載的,就會轉投其他門路。
而中軍五營,那才是帝國軍隊的核心,戍衛京師,征戰四方,都離不開中軍五營。
和中軍五營相比,越騎營簡直就是一堆垃圾,別說是鬥志了,就連最普通的紀律都無法遵守,這樣的軍隊,何談戰鬥力一說。
林主薄陪著笑向曹亮解釋道:“曹校尉,越騎營很久沒有進行操練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局面,如果曹校尉上任之後,能整肅一下軍紀,想必這種局面會改善的。”
曹亮臉上古井無波,淡淡地道:“林主薄,距離一刻時還有多長的時間?”
林主薄看了看身後的沙漏,道:“差不多到了。”
曹亮平靜地道:“現在開始點名,所有未到者,都記錄在冊。”
“唯。”林主薄躬身領命。
就在此時,從營房裡走過來兩人,身上的衣甲穿得是七歪八斜,走路的姿態也是搖搖晃晃,邊走還邊說笑著,對曹亮剛剛下達的軍令渾不在意。
曹亮沉聲地問林主薄道:“此二人是誰?”
林主薄答道:“是軍侯郭揚和都伯範金。”
軍侯是曲長,都伯是屯長,在越騎營之中,已經算是職務比較高的軍官了,集結鼓響,他們非但沒有起到表率作用率先集結,反而是姍姍來遲,超過了點卯的時間。
“將二人帶上來。”曹亮沉聲地道。
很快二人就被帶到了曹亮的面前,一股子濃重的酒味撲面而來,看兩個人的臉色,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樣,連站都站不穩了。
雖然說軍隊之中只有到了出征之時才會禁酒,但平時能飲酒的時候也只是在休息的時候,當值的時候是絕對禁止喝酒的。
光憑這一點,也要受到軍紀的處罰。
郭揚眯縫著雙眼,打瞧著陌生的曹亮,嘴裡含混不清地道:“你是何人?”
林主薄平素和二人的關係不錯,連忙喝斥道:“大膽,校尉面前,豈容你放肆!還不向曹校尉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