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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支騎兵好生奇怪,魏軍的騎兵,分為兩種,一種是重甲騎兵,一種輕甲騎兵,重甲騎兵就如同是屯騎營,所有的騎手和戰馬,都裝備上了厚厚的鎧甲,武裝到了牙齒上。
另一種的輕甲騎兵,以驍騎營為代表,他們身著牛皮甲,以靈活機動見長。
不管怎麼說,魏軍所有的騎兵都是裝備有戰甲的,只是輕重不同而已,但眼前出現的這支騎兵,卻是人人身著布衣,就連頭盔都沒有,這支騎兵,究竟是什麼來頭?
看魏軍騎兵的規模,還真不太小,五六千人的隊伍,快有小半個營了,可陸抗還沒有聽說過魏國哪個營是著布衣的。
但這支魏軍騎兵雖然是衣著古怪,但卻一點也不影響他們的戰鬥力,而且他們比普通的騎兵更驍勇,更靈活,殺伐果斷,縱橫於吳軍陣中,斬殺無數。
這支魏軍似乎知道他們的弱點所在,沒有戰甲的話,防禦力肯定弱得多,為了避免吳軍的弓箭襲擊,這些魏軍很是雞賊,他們儘可能地拉近他們和吳軍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著一種混戰的狀態,吳軍就算想要用弓箭進行射擊,但由於雙方的人馬始終糾纏在一起,吳軍一旦放箭,很大概率會誤傷自己的人,所以這些弓箭手雖然早就挽弓搭箭了,卻始終沒法將箭射出去。
王徽正是利用吳軍的這種投鼠忌器的心理,才下令讓屯騎兵與吳軍近身作戰的,如果屯騎兵沒有卸甲之前,幾乎是無視一切攻擊的,完全可以一路橫掃。
但現在他們正處於一種防禦力全無的狀態,和平時武裝到牙齒的狀況那還是有著天差地別的,所以王徽就不能採用平常屯騎兵的那種打法了,不過他巧妙地和吳軍纏鬥在一起,利用騎兵的作戰優勢,死死地壓制住了吳軍,不給吳軍以逃跑的機會。
隨著時間的流逝,吳軍變得越來越急躁了,按照陸抗先前的計劃,魏軍襲來的時候,將由張咸率領斷後的三千人馬來阻擊魏軍,時限是一個時辰。
其實一個時辰對於吳軍來說,也並不會逃得太遠,但考慮到魏軍的強大攻擊力和張咸所率的三千人的實力,陸抗還是比較務實地給了張咸一個時辰的時間,只要張咸能撐上一個時辰,吳軍還是有機會逃出一段路的,至於後面會不會被魏軍騎兵給追上,那就是後話了。
但現在卻是張咸雖然不負使命地擋住了魏軍騎兵的主力,但吳軍的大部隊卻受到了魏軍五千騎兵的阻擊,一直滯留在燕子磯無法脫身。
一個時辰的時間轉瞬即至,現在陸抗也徹底地絕望了,就算這個時候他們能殺出重圍,但身後將會是兩支魏軍騎兵的合力追擊,他們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再逃出去的。
而且這也是僅僅只是假設,五千魏軍騎兵橫亘在他們的面前,無論吳軍如何努力,他們都無法逾越這道屏障。
陸抗長嘆了一聲,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執意西進,就是想要和蜀軍會合,從而扭轉荊州的局面,但人算不如天算,他最終還是沒有等到和蜀軍會合的那一天,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這時,張咸率領著數百騎飛奔而來,只見他渾身浴血,到了陸抗的身邊,滾鞍落馬,泣道:“末將幸不辱命,堅守一個時辰,三千人馬血戰到最後,也只剩這幾百人了。”
張咸確實也做到了,他率領著三千人,頂住了魏軍屯騎營的強大攻勢,血戰了一個時辰,完成任務之後,他才主動地撤離了戰場,但這個時候,張鹹的身邊僅僅只剩下數百人了,而且基本上全都掛著彩,傷痕累累,就連張咸本人,身上都多處負傷。
但張咸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他們在這裡浴血奮戰,為吳軍主力贏得了一個時辰的寶貴撤退時間,現在他終於完成了任務,身上有說不出的輕鬆。
張咸率著最後倖存的這幾百人騎馬快速地逃離了陣地,他們再堅守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魏軍騎兵大舉壓上,他們根本也沒有任何力量能攔阻了,張咸只希望能追得上吳軍的大部隊,向陸抗復命。
但他趕到燕子磯時,卻傻了眼,敢情吳軍根本就沒有走啊,到現在還停留在原地,張咸頓時是悲從中來,感覺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他哭拜於陸抗的身前,委屈的像一個孩子。
第2021章 何需言謝
其實陸抗此刻的內心也是崩潰的,張咸按照他的要求完成了任務,可這一切現在看來卻是毫無意義的。
他雙手將張咸攙扶了起來,發現張咸渾身上下好幾個的傷口,到現在還在往外滲著鮮血,可以想像一下,他所經歷的戰鬥是何等等的慘烈。
為了阻擊魏軍的追擊,張咸幾乎將所率的兵馬都拼光了,他嚴格地遵循著陸抗的命令,不到時間,他絕不後退。當時張咸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為了吳軍主力的撤退,可以贏得更多的時間,他在這裡多阻擊魏軍一刻,吳軍主力就會多一點生存的希望,張咸咬緊牙關,血戰到了最後。
魏軍的騎兵鋪天蓋地而來,數量是吳軍的好幾倍,再加上魏軍那強悍的攻擊力和無懈可擊的防禦力,那怕張咸率領的是吳軍之中最為驍騎的丹陽精兵,也很難抵擋得住魏軍屯騎營的進攻。
對於吳軍來說,屯騎兵個個都是怪物,弓箭傷不著,刀槍刺不穿,就算有著馬腿這個唯一的破綻,但吳軍也很難找到近身的優勢,對於這種武裝到了牙齒無懈可擊的敵人,張咸也實在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他唯一能採用的辦法就是拖延,咬緊牙著,堅持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