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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數百多人,和還在位的不知多少人,要嘛是一家,要嘛就是姻親,在這遼東內外,哪一個不是談袁崇煥色變?
如今有了旨意,有不少人幸災樂禍,更有不少人心裡冷笑,只恨不得立即砍了他們的腦袋。
當日,錦州城便不復袁崇煥所有了。
除此之外,浙軍在此,立即遭受了襲擊。
這浙軍乃是客軍,乃是戚家軍留下來的殘存軍馬,當初戚家軍在瀋陽白塔鋪一帶,會同川軍與建奴八旗死戰,最終被合圍,傷亡萬人,徹底覆滅。
於是朝廷派人撫恤,詢問剩餘的將士有何打算,絕大多數人表示不要賞賜,請留錦州,與建奴人繼續死戰。
於是,他們這數省客軍,便編入了一支軍馬,規模不多,戰鬥力還算不錯。
不過在錦州一線,遼客矛盾很深,自然而然,這一支軍馬,便駐在城外,而且因為人少,給的軍餉也一年不如一年。
不過在拿下了袁崇煥人等之後,城中立即便對這一支客軍發起了襲擊。
這倒也可以理解,一方面是平日裡雙方就有矛盾,另一方面,也是擔心這些人節外生枝。
當日,一隊關寧軍騎兵先出,起初人們以為只是照例巡視,卻突然開始襲擊客軍營,此後……大量軍馬蜂擁而出,四處合圍。
駐紮於此的客軍見狀,不知發生了什麼狀態,卻也立馬奮起反抗,當日整整廝殺了三個時辰,直到夜深,殺聲才止。
第五百一十章 新皇登基
幾日之後。
皇太極帶著人馬,依舊還是這一套軍大衣披在身上。
一隊人馬,還是打著皇帝的招牌。
其實此時,以皇太極的聰明勁,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
傻子都明白,打著這個招牌,事出尋常。
倒是沿途的關卡,沒有人看的出來。
畢竟他們抬著鑾駕,招搖過市,皇帝不出來,誰敢奈何?
那各地的守備,在皇帝的眼裡,真如針尖一般的小。
屁都不算。
自然也沒有資格被天子召見。
起初皇太極覺得,這可能只是張靜一暗渡陳倉,這邊大搖大擺的擺出要從陸路進攻建奴人的架勢,另一邊,直接狠狠地給建奴的巢穴來這麼一下子。
一想到這個,他的心情就很複雜。
看著其他的建奴人,他們似乎還蒙在鼓裡,並不知道可能不久之後,自己的家人就要陷入戰火之中。
這時候的皇太極,唯一的感慨就是,人不能太聰明,人若是太聰明,想的太多,實在是痛苦的事。
他只能繼續噤聲前行。
因為見識了東林軍正面擊潰建奴之後,皇太極便意識到,天下已經變了,建奴的生存,不可能再靠馬背,而是需要靠隱忍。
只有隱忍,才能生存。
苦一苦他們吧。
總比闔族消亡的要好。
可當開始出關,皇太極卻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種感覺說不清。
但是他清楚,往往這種感覺,是真實的。
錦州已經遙遙在望,皇太極已經開始猜測出了一種新的可能。
以至於,他開始越發的提心弔膽起來。
直到這天夜裡。
突然之間,馬蹄從四處殺奔而來。
可憐的建奴人,並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立即開始警戒。
可是遲了。
他們沒有多少戰馬。
而且手中的火槍,幾乎就是燒火棍。
而無數的馬蹄響徹之後。
隨即……便是無數的軍馬開始殺了進來。
這些建奴人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襲。
立即拼命地抵擋。
可靠手中的燒火棍,怎麼可能抵擋騎兵?
而且這騎兵有備而來,人數極多。
數不清的騎兵,衝破營寨的柵欄,而後舉刀,殺入營中,逢人便殺。
一時之間,哀嚎四起。
當然……卻有一隊人,在聽到四處的馬蹄聲之後,便早已悄然翻身上馬,火速出營,而後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此時合圍的騎兵,顯然並沒有意識到,這時候會有人騎馬。
即便是附近巡查警戒的騎兵,看一隊人來,也只以為是前頭廝殺回來的騎兵,天色黑暗,因而無人計較。
馬上的人,正是皇太極,他身邊只有十餘騎,都是自己挑選出來的侍衛。
在這雪夜之中,狂奔了十幾里,他才不舍地回過頭來,此時營寨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禁不住黯然嘆息,低聲咒罵:「這些該死的東西,該死的東西……」
還好他跑得比兔子還快,若說皇太極乃是屬兔的,只怕都沒有人不信。
不過,若是他知道自己有個子孫,以射兔子為樂,只怕非要嘔血不可。
此時,後頭的一個侍衛道:「大汗……不,指揮,我們……我們被明軍襲了,他們背信棄義。」
皇太極咬牙道:「這是關寧軍,這群該死的關寧軍,果然是反了,我萬萬不曾想到,他們竟這樣的大膽。走,趕緊快走,我們去瀋陽……」
說罷,帶著人,毫不回頭地飛馬而去。
……
錦州城。
許多人都在焦灼地等待著消息。
這城中所有人,在做出決定的時候,是認為勝券在握的,可就在此時,卻不禁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