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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有什麼話說?」
「士兵們或許會強烈反對,或許水手們的怨恨會更深。」
查理很篤定的樣子,摸了摸卡佩斯的肩道:「不,他們會歡呼雀躍的,我了解他們,因為他們也是文明人,只有德意志和斯拉夫蠻子才以此為羞恥。好了,你還有什麼問題?」
卡佩斯頓時覺得自己的良心好受了很多,一想到……至少這樣活下來的概率要大的多,於是頓時內心雀躍起來,激動地道:「將軍,我沒有問題了,您是對的。」
查理欣慰地笑道:「這就好。」
「那麼我們現在下達命令?」
「不。」查理搖頭道:「不要著急,下達了命令,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我們應該先進行試探,你大可以先放出消息出去,先試探一下他們的反應,如果大家都很高興,那麼我們順理成章的宣讀這個決定,而如果大家表示憤怒,我們則可以矢口否認。」
「是,我明白了。」
次日清早,凱旋號懸掛起來了巨大的白旗,緊接著,這艦船便出現在了長江口。
松江府這邊,一看到有海賊的艦船靠近,一時又恐慌起來。
很快他們就發現,這幾艘艦船靠岸停泊之後,沒有任何進攻的動作。
而是有人,舉著白色的旗幟,解下了武器,甚至他沒有騎馬,而是騎著一頭象徵無害的騾子,此後出現在了水寨外頭。
嘰里呱啦一陣,才有人將此人帶進了水寨。
在拼了命四處尋人翻譯之後,居然還真找到了一個懂佛朗機語的人。
而這法蘭西人,顯然也略通一些佛朗機語。
其實即便如此,大家也是雞同鴨講。
好在大家交涉的事也很簡單,無非就是求和而已。
大致猜中了幾個詞彙,就曉得了對方的意圖。
本地的千戶真是又驚又喜。
旋即,便立即命人快馬報去鎮江。
不多久,鎮江那邊就來了人,而且還帶來了一個擅長法語的通事。
一番交流之後。
終於意識到對方乃是誠心誠意的。
對方沒有提出任何的條件,願意放下所有的武器上岸。
無條件投降,乾脆利落。
這查理,則在三日之後,抵達了鎮江。
他顯得很鎮定,沒有絲毫因為投降而帶來的心理負擔。
消息早就傳到了鎮江。
起初這鎮江還因為文武失和,聽聞連督師都被張都督給乾的半死不活,一時之間,人心惶惶,不少人擔心……這張都督又上演當初在南京一般,滅門破家的做法。
好在東林軍的軍紀出奇的好。
就在大家放鬆下來的時候,又傳聞遼東水師擊潰了海賊的艦隊,有人歡呼雀躍,也有人覺得匪夷所思。
歡呼雀躍的可以理解。
這沿岸百姓,哪一個沒有親眷受這海賊之害的?這張都督若是當真擊潰了海賊,不啻是弔民伐罪,總算讓大家安生過日子了。
今日,得知有人帶船來投降,而且這海賊頭目即將進入鎮江。
整個鎮江,早已是萬人空巷,這城門附近,早已是人山人海。
等到查理的車隊到了,這查理是被人押解來的,坐的乃是囚車。
對此……查理倒是沒有什麼意見,畢竟他清楚,自己的命運,還得等對方通過遼東的國王才能決定。
囚車招搖過市,無數人爭先去看這金髮碧眼之人,那捲曲的頭髮,奇裝異服,還有那不同顏色的眼睛。
於是咒罵者有之,丟石者有之,純粹好奇者有之,嚇得捂眼睛的人,也是為數不少。
囚車抵達行轅。
查理便被押送至了大堂。
張靜一早已升座,他對西洋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先是馬克,此後是那豪斯,如今又多了這麼一個查理。
到了張靜一的跟前,查理立即就忙不迭的行禮,開始嘰里呱啦的說一大串話。
那通事一臉懵逼的樣子,站在那跟木樁子一樣。
張靜一忍不住皺眉道:「他說什麼?」
「說的太快了,殿下……小人……聽的有些不甚懂,不過都是什麼吉祥、福氣、至尊至高、主宰、國王殿下之類的詞彙,想來是向您問好。」
張靜一哦了一聲,表示自己已經有些理解了,於是便道:「你問問他,可知罪嗎?」
那通事則是無奈地道:「殿下……小人想……想……」
「你說。」
「小人對法蘭西語,不甚精通,這話都是接觸的佛朗機人那裡,勉強學了幾句,小人精通的是佛朗機語,要不這樣……那馬克,其實就精通法蘭西語,恰好又對佛朗機語熟稔,要不請他來將這法蘭西人的話傳譯為佛朗機語,小人再傳譯這佛朗機語會更妥當一些。」
張靜一:「……」
想了想,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於是立即命人傳馬克來。
等那馬克被押來。
查理卻是嚇得面如土色,他起初覺得自己受了囚車的待遇,只是對方做一做樣子,可是這馬克,卻是被打的遍體鱗傷。
只見馬克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一瘸一拐的出現,嘴角似乎也扯爛了,一臉麻木的神情。
見這馬克率先拜倒。
查理也立即拜倒在地。
緊接著,便是一番轉了幾手的交流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