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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稍稍的猶豫,電光火石之後,張虎道:「願從都督調遣。」
張靜一道:「教人開城門,我要入城。」
「敢不從命。」這張虎連忙應下。
於是,這張虎心急火燎,帶著一隊人馬,火速至城門,先教人開門。
守備這邊見是張虎回來了,城門一開,張虎便親自握著刀,衝進門洞,大喝一聲:「退開,這裡現在本將接手,守卒統統退百丈,來,迎都督入城。」
「迎都督入城!」
城中此起彼伏的聲音。
黑暗中,卻突然也來了一隊團領魚服之人,他們悄無聲息的靠著城門,有人攔截,隨即便有人取出了腰牌,卻都是本地錦衣衛的人早早在附近候著了,一旦有其他的情況,他們便決心自裡頭開門。
噠噠噠……
噠噠噠……
大量的人馬在這城門洞中來回的穿梭。
緊接著,便有許多的文武以及錦衣校尉一個個束手的站在門洞兩側。
沒有人再發出聲音了,只有戰馬的嘶鳴以及人粗重的喘息。
幾炷香之後,張靜一當先打馬入城。
一旁眾人高呼:「卑下見過都督。」
張靜一當先,後頭是無數的人流。
可憐那鄧演之,先是幾個大耳刮子,卻也沒有再有人打他,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鄧演之幾乎是被人拎著拖行進城,他早已慌了,想到自己老家那邊,只怕已有緹騎出動,家人不保。
又想這些人凶神惡煞,連自己這督師幕友,竟也如待宰肥豬一般,他心裡莫名有了幾分恐懼。
此時他才意識到,所謂督師的權威,只在轉瞬之間,便已是土崩瓦解,緊接著……即蕩然無存。
這一路拖行,他的衣衫已是磨爛了,渾身多處擦傷,血跡斑斑,卻見前頭。
張靜一已是躍馬穿過了門洞。
不久之後,又有一隊舉著火把的人來,原來是這夜裡執行宵禁的人馬,乃鎮江府治下的三班值夜差役。
他們見這裡的情勢不對,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只是人還未靠近,前頭早有為張靜一開路的鎮江官兵。
其中一人,直接迎面上去,帶隊的都頭剛要開口詢問。
卻見一個耳光直接撲來,與此同時,有人呼道:「讓道,跪下,不要礙事!」
第七百八十六章 殺瘋了
那都頭先被打懵了。
昏暗之下,便見前頭無數的火把匯聚成了長龍,在這焰火之下,人影幢幢,卻見有人前呼後擁而來。
這都頭心裡駭然,此時再不敢多言生事了,立即捂著自己的腮幫子,默默地退到了角落。
偶有一些人,察覺不對,如這都頭這般莽撞過來,見這架勢,此時也紛紛順從。
「左都督來了。」
「聽聞拿住了鄧先生……」
大家一聽,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
鄧先生是什麼人?
那可是督師的心腹啊。
說難聽一些,在這鎮江,別看鄧先生無品無級,可實際上,誰不要高看這鄧演之一眼?無他,只是因為鄧演之說的話,督師肯聽。
在人們心目中,鄧先生就是督師的化身,無論是走門路的,還是孝敬的,誰不要先給鄧先生來一份?
如今直接拿下,聽聞緹騎已去鄧先生的家人搜抄要拿其家人,大家的心裡,除了駭然於鄧先生未來的悲慘結局。
更駭然的卻是左都督此番的舉動到底昭示著什麼。
這不是故意打督師的臉嗎?
自不必說的是,這可能就是即將文武失和的戲碼了。
文武失和,在大明乃是常有的事。
地方上的軍將目無一切,或者是文臣挾欽差之威頤指氣使,難免鬧出糾紛,而一旦失和,勢必要鬧出事來的。
當然,也有一些王文君的心腹,聽聞到了消息,哪裡還敢怠慢?便忙心急火燎地跑去行轅報訊。
不多時,這行轅的外頭,卻也是門庭若市,許多文官武將,將這裡塞滿了。
王文君本是和那豪斯正在深談,二人敲定了議和的主要方向之後,細節方面,其實也就更順暢了。
此後的話題,大抵都是什麼彼此共存共處之類的友好問候罷了。
豪斯心情愉快,免不得喝幾口茶水,此時他漸漸地習慣了這茶水的味道,雖然還是覺得滋味不怎麼樣,卻也不至於直接噴吐出來。
結果,王文君得到的第一份奏報,就是鄧演之在收拾了千戶陳克之後,命人送來的。
遼東總兵官來了。
而那陳克卻是奉了左都督之命,來充作先鋒帶路的。
得了此消息,王文君依舊還是氣定神閒!
因為對他而言,這顯然並不算什麼。
來了也就來了。
至於壞了規矩,隨意調動西津渡的官兵,鄧演之也已處置了,不就是收拾一個小小的千戶嗎?看在張都督的面上,抽他幾十鞭子,權當是給他長長記性了。
於是王文君繼續淡定地喝著茶,與這豪斯閒聊。
可到了後來,一個又一個消息傳來。
王文君才終於坐不住了。
鄧演之居然被拿了。
如此一來,事態就變成了另一個樣子,此時讓豪斯立即回去,顯然是不妥的,外面很混亂。
於是王文君當著豪斯的面,依舊是從容的樣子,只是道:「閣下在此閒坐,老夫有些事要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