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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薛貞還是有些急切了。
看著此情此景,方才還高呼青天大老爺的聽審軍民百信們,卻都不發一言,許多人直愣愣地看著地上的婦人。
薛貞更沒有察覺到,以劉和為首的『差役』們,身上已散發出了一股滔天的恨意。
這時……有人鼓掌。
啪啪啪啪……
薛貞此時依舊還是假裝鎮定,朝著那掌聲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人一面鼓掌,一面從聽審的人之中徐步走了出來。
薛貞細細一看,這人不是張靜一是誰?
張靜一道:「佩服,佩服,薛部堂的審案,真可謂精彩。」
說著,張靜一低頭看了一眼劉李氏,道:「送去醫治吧。」
兩個差役便忙是心急火燎的將人抬了出去。
這劉李氏被抬出去的過程之中,幾乎所有圍看的軍民百姓,自覺地讓出了道路。眼睛看著已是滿頭血污的婦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薛貞抿唇看著眼前之人,他當然清楚,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接著,他凜然地看著張靜一,冷冷地道:「這裡是三司會審,何以錦衣衛都督竟也來了?這倒是咄咄怪事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我即王法
薛貞這番話,是有其道理的。
現在在三司會審,你張靜一無論是什麼身份,貿然跑來湊什麼熱鬧。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張靜一和天啟皇帝早就來了。
看著這薛貞審判,早就心頭冒火。
如今眼看著薛貞翻雲覆雨,天啟皇帝早已勃然大怒。
而張靜一這時更是心頭火起,終於忍不住了。
面對薛貞的質問,張靜一笑著道:「我來此,只為一件事。」
薛貞冷冷地看著張靜一,此時已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了。
所以他無所顧忌:「還請賜教!」
張靜一道:「審案!」
薛貞擺出一副不屑於顧的樣子。
倒不是他不忌憚張靜一。
而是作為刑部尚書,他已無路可退了。
於是他沉著臉,冷聲道:「這不是你錦衣衛審案的地方。」
「誰說不是?」張靜一道。
薛貞不客氣地道:「按大明律……」
張靜一卻已一步步走上公案前,卻是好整以暇地道:「這大明律,不就是你們隨意玩弄的工具嗎?你們想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所以不要在我面前,口口聲聲說什麼大明律,在這大明,你們不就是王法嗎?」
薛貞喝道:「你不要血口噴人。」
張靜一卻已踱步到了案牘之後,與這薛貞同在堂上,隨即道:「歷來你們都是王法,可今日不一樣了,今日我張靜一為王先驅,王法即我!給我滾下堂去!」
這句話,已是氣得薛貞七竅生煙,怒道:「張靜一,你要作亂嗎?朝廷綱紀,已被你這樣的人糟踐成了什麼樣子?」
張靜一見他還要嘴硬,眼眸里的冷光一閃,接著毫不猶豫地抄起了案牘上的硯台,狠狠地朝他面上直接砸了下去。
隨著一聲硯台砸中額頭的悶響,薛貞也發出了啊呀一聲。
他只覺得額上火辣辣的疼,齜牙咧嘴,腦子也隨之昏沉了。
於是他原地打了個轉,捂著額頭,跌了下去。
張靜一在此時,卻已是升座。
坐在一旁的李夔龍和陳揚美二人,顯然已是顯出了極大的不滿,李夔龍剛要站起,口裡道:「張……」
他話才剛開口。
張靜一便一個眼神過來。
這眼神鋒利如刀,好似會殺人一般。
竟是讓李夔龍沒來由的,心裡一顫。
也在此時,張靜一猛擊驚堂木,厲聲道:「劉李氏昏厥,此案卻尚沒有定論,這案子豈可如此草草了結?依本都督來看,還需細審,來人……給我傳證人。」
似乎這些『差役』,早就等著張靜一的這番話了,就在此時……便有一人被押了進來。
那薛貞疼得齜牙咧嘴,更是顏面喪盡,現在張靜一如此,他下意識地朝大堂門前看去。
一看到此人,他臉色慘然。
來人跪下,魂不附體的樣子。
張靜一大喝道:「你是何人?」
「草民薛二。」
「薛二,你是什麼身份。」
「我乃薛家的家奴。」這薛二慌慌張張地道:「從前……從前是少爺的家奴。」
「你家的少爺,乃是薛正?」
「是,是……」
「十三年前,薛正姦淫劉李氏時,你可在嗎?」
「在,在的。」這薛二乖乖地道:「當時……我跟著少爺,少爺瞧上了這劉李氏,帶著我們攔住了這劉李氏的轎子,將她從轎中拖拽出來,到了一處城隍廟……那劉李氏不斷的哀告,可少爺……少爺他一時上了頭,理也不理。」
「姦淫之後,劉李氏可告了官?」
「告……告了……」
「為何順天府沒有審訊?」
「劉家在那邊告官之後,便立即有順天府的人通報少爺,少爺便讓我去處置。」
「你是如何處置的?」
「拿著少爺的名帖,送了一份厚禮。」
「厚禮?」
「一副老爺平日的字畫。」
「呵呵……」張靜一冷笑道:「薛貞這狗東西,他的字畫這麼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