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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皇帝又不忘最後叮囑:「記得抄家的事……」
……
此時,田爾耕乖乖地跟著魏忠賢到了司禮監。
他一臉後怕。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若是衛家的案子,他過問了幾句,或者是親審,那麼可能,他就會和周正剛一樣,也要栽進去了。
當然,田爾耕很清楚,這還得多虧了自己的乾爹,若非自己的乾爹當機立斷,選擇保住自己,自己只怕也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這時候就像犯錯的孩子一般,亦步亦趨地跟著魏忠賢。
魏忠賢則是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埋頭朝著司禮監的方向走。
良久,田爾耕實在憋不住了,他低聲道:「乾爹……這一次……」
說到此處,魏忠賢卻果斷地轉過身來,揚手便給他一個耳光。
啪嗒一聲……
田爾耕被打的結結實實,半張臉一下子紅了,可他卻只是捂著臉,連忙道:「是兒子無能……」
魏忠賢陰冷地道:「你何止是無能,你就是一個廢物!似你這樣的酒囊飯袋,居然也好舔著臉掌著錦衣衛?若不是咱手裡實在無人,非要宰了你這廢物不可。你看看你選用的都是什麼人,看看平日裡你都在做什麼?廠衛……廠衛,這廠衛乃是咱的根基,若是根基都不牢固,咱不就真成了專門伺候人的嗎?咱這些年來,每日在陛下的面前,端茶送水,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能掌好這廠衛?現在卻因你這窩囊廢……讓咱在陛下的面前抬不起頭來,這錦衣衛無能,要了有何用?天子親軍,到了你這手上,成了土匪窩嗎?」
田爾耕啪嗒一下跪倒:「兒子也是被那周正剛騙了。」
魏忠賢咬咬牙,本來還想罵,卻又覺得,碰到田爾耕這種廢物一點脾氣都沒有。說白了,這種人只適合做狗腿子,跟著他這個九千歲打秋風的,若真有本事,又何至於認他做乾爹?
可換一個角度來看,若是真有本事的人,他駕馭得住嗎?
於是,魏忠賢只好道:「錦衣衛,接下來需得要好好的整肅一番,揪住一些似周正剛這樣的人來,一定要給陛下一個交代。張靜一現在做了指揮使僉事,雖是你的副職,乃是你的佐官。可你要明白,你不能將他當尋常的佐官看待,該敬的要敬,有些事,可以和他商量著辦。衛里的油水,別一人獨吞了,想辦法,要分出去一些,當然……不能以私人的名義,盡力給新縣千戶所一些好處便是。你那點油水,人家也瞧不上,人家有多少錢?」
田爾耕老實地跪在地上,忙不迭地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不知乾爹還有什麼交代?」
魏忠賢便想了想,又道:「可有些東西,該抓牢的,你必須要抓牢,南北鎮撫司,歷經司,還有詔獄,這些都是錦衣衛的根本,你得死死的抓住。各地的千戶所……除了那新縣千戶所之外,也要牢牢的抓在手裡。這是你的根,是你的命根子,知道什麼叫命根子嗎?就是沒了這寶貝,你便要斷子絕孫的玩意。」
田爾耕還沒見魏忠賢發過這樣大的火氣,連忙乖乖地道:「是是是,兒子一定記著了。」
魏忠賢緩了緩,又道:「不要干涉張靜一辦事,不要干涉新縣千戶所,極力提供便利,見了張靜一,要問聲好,抓著自己該抓的東西,從此往後,你要記得,這錦衣衛,再不是你說了算了,你若還像從前那般,飛揚跋扈,不知自己是誰,到時死了也休怪咱不念父子之情。」
田爾耕牢牢記下:「是……」
「起來吧。」魏忠賢臉色微微緩和:「現在陛下最關心的……只怕是抄家了,卻不知能抄出多少來,若是能抄個幾十上百萬兩,只怕陛下又要龍顏大悅,張老弟的功勞不小啊。」
說罷,他嘆了口氣,心裡不禁有些嫉妒。
第三百二十三章 富可敵國
成國公府依舊圍得水泄不通。
這國公府的親眷以及僕從,已統統押送走了。
浩浩蕩蕩數百人,暫時先押去新區的大獄,先進行甄別,以及審問之後,接下來該治罪的治罪,該放人的放人。
只是對於京城裡的百姓而言,這大明已有兩百多年不曾見過抄這國公的家了。
於是陰陽怪氣的有之,指桑罵槐的也有之,自然,也有人純粹是看熱鬧,覺得新鮮,遲遲不肯散去的。
如此一來,為了確保不出紕漏,便不得不調動大量的人馬封鎖了街道的出入口。
好在國公府本就占用了一條街道。
鄧健已領著人,開始對裡頭的財物進行清點。
他又一次下地庫。
這麼多的金銀,想要搬出來,便只能先在後宅那裡開闢出一塊空地。
所有出入後宅的人,都需進行搜檢,免得帶出財物來。
而且一旦被發現,立即家法處置。
這新縣千戶所和其他的錦衣衛一樣,都有自己的家法,只是這家法比之其他千戶所更加冷酷無情,一經觸犯,基本上這一輩子就算完蛋了。
當然,他們平日裡的條件也是優渥,畢竟新縣千戶所有錢,畢竟整個新縣商戶的『茶水錢』,只有新縣這邊一家收,也不允許私人揣入懷裡。張靜一除了留一部分作為衛里的開支,以及衛里兄弟的撫恤之外。其他的,到了年底,都有一筆還算不菲的獎金,再加上每月的薪俸,足夠一家老小過的很殷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