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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只要我們熟讀了三國演義,就曉得朝廷的軍馬會玩出什麼花樣了,一瞅一個準,十之八九,明軍的許多戰術,都可在演義中有跡可循,熟讀了這三國演義,便等於孫子兵法中的知己知彼,因而,一打一個準,如此便穩操勝券了。」
「啊……」張靜一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居然還能是這樣!
他原以為,是三國演義里有許多智謀十分高明,這些建奴人粗淺,看到書中如此多的戰法,便將其奉為圭臬呢。
誰料到……
這倒有些像後世那些所謂盜墓賊,盜墓賊們對風水術了如指掌,當然,這並不是盜墓賊當真對這風水深信不疑。
而是他們知道古人最看重風水,所以那些達官貴人們選擇墓地,一定是那風水術中的洞天福地,只要將古人的風水術摸透了,按著裡頭的方法尋找所謂的好墓地,往下一挖,幾乎也是一挖一個準,十之八九能挖出大墓來。
沒想到,這其中,竟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很快,張靜一就笑不出來了。
兵家大事,卻是操持在一群腦子裡都是X的讀書人手裡,這可是數十萬人的身家性命啊。
可偏偏,朝野內外,無人質疑,哪怕是閹黨最全盛的時期,也沒有人提出任何的異議。
張靜一道:「你要密報的是何事?」
皇太極道:「在寧遠,我雖沒有證據,但是明顯有大量建奴人活動的跡象。這種現象不只是寧遠,整個遼東,大抵也差不多。再加上那八大商人被拿,朝廷似有對某些遼將動手的跡象,再加上……多爾袞此番與我議和……似乎很有興趣。」
「很有興趣?」
「對。」皇太極道:「他派出了大量的使節,與我相談甚歡,對於我大明提出來的條件,譬如將軍馬撤往遼北,各自退兵等等……他們似有鬆口的跡象。」
張靜一倒是審慎以待起來:「那麼你如何看待呢?」
皇太極想了想道:「多爾袞此人,雖然年輕,可他的志向卻是遠大,何況……八旗內部,向來輕視大明朝廷,怎麼可能被說議和就議和?以多爾袞現在的威望,他上頭畢竟還有幾個兄長,本身的實力也無法令八旗旗主們對他心悅誠服,此時若是同意與大明議和,必定受各旗旗主的反對。」
張靜一點點頭表示認同,道:「不錯,我若是多爾袞,絕不會議和,否則只怕要禍起蕭牆,他的那點兒威信,只怕很快就要蕩然無存了。你的意思是,多爾袞理應表現出強硬,而不該對議和有興趣?」
「正是如此。」皇太極道:「如果這個時候,他要議和,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正在暗中調集軍馬,以議和的名義,來麻痹朝廷,同時……」
說到這裡,皇太極手掌往下一切,意思很明顯,一場大戰,一觸即發了。
張靜一的表情凝重起來,道:「你說的有道理,這樣看來,需加強防備才好。」
他再不遲疑,看著皇太極道:「我去見駕,你也去吧。」
皇太極點點頭。
隨即,張靜一讓人領了馬來,帶著皇太極一起,快馬加鞭地往皇宮的方向趕去。
其實對於這皇太極,張靜一這一次明顯感覺到,皇太極的態度不一樣了。
如果說以前,皇太極對於和他的合作,更多是被動式的,那麼這一次皇太極從遼東返回後,卻頗為主動。
也不知這傢伙在遼東發生了什麼。
可若說他有什麼陰謀,提醒明軍注意建奴人的動向,似乎……對大明有百利而無一害。
只是這些,張靜一也不便多問。
等到二人匆忙入宮,見到了天啟皇帝後,皇太極便立即將事情重新奏報了一次。
天啟皇帝果然極為重視起來,立即對一旁的魏忠賢道:「輿圖……」
魏忠賢連忙將輿圖攤在了天啟皇帝的面前。
天啟皇帝低頭認真地看著輿圖,而後冷冷道:「莫非此番,他們是要與人裡應外合,攻擊寧遠或者是錦州?」
隨即,天啟皇帝又看向魏忠賢道:「召田爾耕。」
很快,田爾耕覲見,行禮。
天啟皇帝抬頭道:「近來遼東有什麼動向?」
田爾耕忙道:「倒是沒有什麼動向,一直都風平浪靜,不過臣倒是聽聞,多爾袞似乎和他的兄長發生了衝突,雙方劍拔弩張。」
「是嗎?」天啟皇帝眉一挑,道:「消息可以確定嗎?」
「不敢確定。」田爾耕苦笑道:「或許這是對方故布疑陣呢?」
天啟皇帝皺眉道:「一面議和,一面又傳出內部出現了爭執,這樣說來,確實讓人擔心了。」
說著,他手拍擊著案牘,眼眸半闔著。
良久,他張眼看了一眼皇太極道:「他們還有什麼舉動?」
皇太極道:「倒是沒有其他的舉動,只是……我在寧遠,發現了他們的細作活動的一些痕跡。雖然不敢十分確定,但是……有不少商人出沒在寧遠等地,這些商人,雖遠不如那八家商賈,可我當初還在建奴時,卻是見過的。」
天啟皇帝道:「建奴人出擊,最擅長的就是裡應外合,所以幾乎是攻無不克。唯一一次寧遠之戰,保住了寧遠城,還是袁崇煥命人直接將各處城門鎖了,而且還直接讓人用大石封死了城門,這令他們城內的內應,沒辦法偷偷開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