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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一冷冷地看著此人,而後指著劉鴻訓道:「曾二河,你可還認得他嗎?」
這人自是當初一口咬定了劉鴻訓的曾二河。
曾二河頓時色變。
只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張靜一冷笑道:「你為何栽贓劉尚書?」
劉鴻訓坐在一旁,幾乎要噴出火來。
曾二河的目光閃過一絲不自在,卻只悶頭繼續戰戰兢兢地跪著。
張靜一接著道:「看來,你是不肯說是嗎?很好,看來我這大獄的手段,你還沒有嘗夠。」
這一次,張靜一撿起了拳套。
只是這拳套,他卻沒有戴在自己的手上。
而是將拳套交給了劉鴻訓,乾脆利落地道:「劉公,戴上。」
「你……你要做什麼。」
劉鴻訓是斯文人,不過現在……他還是戴上了拳套,這拳套很沉重,上頭密布了密密麻麻的鋼針。
張靜一後退三步:「還有一些事,劉公仔細聽了,當初為了假戲真做,我不但拿了劉公,而且劉公的妻兒,也一併拿了……」
劉鴻訓:「……」
「我還抄了劉公的家,劉公的家當,確實有點少,只是抄家的時候,很不幸,劉公的書齋不小心失了火,這怪不得我,實在是……劉公書齋里的書太多了。」
「我的文稿……」劉鴻訓噗了一聲,差點一口老血要噴出來。
像他這樣的清流,身居高位,到了晚年,最喜歡幹的事就是修書,比如將自己多年的文章加上自己的心得體會或者一些詩詞記錄下來,等將來告老還鄉的時候,製成文集,這是自己一輩子的心血。
現在……居然都沒了。
張靜一又道:「主要的問題是……劉公的老母……」
劉鴻訓瞳孔收縮,隨即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莫不是我母親出事了?」
「還沒有。」張靜一道:「只是以淚洗面……看著教人痛心啊。劉公啊,這一切,都是拜此人所賜,若不是此人,劉公怎麼會到這樣的地步?」
張靜一說的平和,劉鴻訓卻是越聽越憤恨,隨即朝著曾二河道:「呔!賊子,我今日與你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張靜一卻已走了出去,到了審訊室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寞。
總覺得,好像少了一點什麼。
很快,審訊室里便傳出哀嚎的聲音。
而此時的張靜一,卻只想點上一根煙,吞雲吐霧,搞這些欽犯的壓力實在太大,若是沒有這玩意……嗯?煙?
張靜一面上忽明忽暗。
沉吟了很久。
直到他回到審訊室,便看到這曾二河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而劉鴻訓卻是撲哧撲哧地喘著粗氣。
曾二河現在可謂是慘不忍睹,卻是道:「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當初來的時候,我只是得到了一個命令,命令我去接田生蘭,那邊的人說,若是接不著,不小心落網,便讓我攀咬劉鴻訓……」
「為此,我還特別記下了劉鴻訓的許多特徵……我真的沒有辦法呀,我的妻兒都在他們的手裡,我除了聽從他們的吩咐去做,我還能做什麼……」
說著,他嚎啕大哭。
顯然,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唯一問出來的,就是對方的謀劃十分周全。
甚至連後路都已想好了。
張靜一皺眉不語。
鄧健在一旁道:「要不要繼續再用刑?」
張靜一卻是笑了笑道:「不必啦,拉出去砍了吧,從他口裡,已經問不出什麼了。」
「只是……」鄧健皺眉道:「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張靜一則是瞪他一眼:「我勸你善良!」
鄧健被懟得無話可說,便直接上前,將這曾二河拉扯出去,曾二河還在呻吟,到了外頭,便聽鄧健道:「來一隊人!」
不久之後,曾二河最後一聲慘叫聲傳來。
而後,大獄之中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劉鴻訓聽到那慘叫,面色複雜,他無力地脫下了拳套,依舊還在撲哧撲哧的喘著粗氣。
張靜一則是看著劉鴻訓道:「這曾二河問不出什麼,所以只怕還要請劉公委屈幾日了,如若不然,一旦我將劉公放出去,那些賊子們,只怕又要心生警惕了。」
劉鴻訓頓時皺眉道:「什麼意思?我還要在這呆幾天?」
「當然。」
劉鴻訓嘆了口氣道:「那可說好。老夫需要一個寬敞舒適的地方,得有雞鴨……」
張靜一沒跟他廢話,而是朝一人道:「來人,把劉公給我押去禁閉室,再關幾天。」
幾個校尉不敢怠慢,隨即一左一右,夾著劉鴻訓便走。
劉鴻訓聽到禁閉室三字,猛地打了個哆嗦,頓時急了,口裡大罵:「張靜一,我日你祖宗。」
張靜一嘆了口氣,劉鴻訓這等謙謙君子,居然都變得如此粗俗了。
他倚坐在書案上,沉吟片刻,等鄧健回到了審訊室,張靜一道:「處理了嗎?」
「嗯,已經死了。」
接著,張靜一又問:「這些日子,讓你打探的事,已經打探了沒有?」
「打探好了。」
「拿我看看。」
很快,鄧健便取來了一份密密麻麻的奏報,送到張靜一的面前。
張靜一低頭細看,他看的很認真,看過之後,將這奏報收好,這才道:「單憑這些,只是懷疑而已,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去將人請來,就說……有事要交代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