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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岸之後,便立即尋了驛站,拿出自己的印信,而後一路騎行,到了運河。
運河這裡,直接登船,朝著京城進發。
那李永芳和那建奴人……沿途上傷口已漸漸的癒合了。
這建奴人嘴巴臭,但凡只要有機會,便要破口大罵,於是只好尋了抹布,塞住他的口。
而那李永芳,當他意識到,自己抵達關內的時候,已是臉色慘然。
作為天下第一號漢奸,他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進了京城,自己將面對什麼。
於是這一路,他都一言不發,猶如活死人一般。
偶爾……鄧健問他一些話,他也只是冷笑不語。
當然,趕路途中,鄧健也沒興趣這個時候撬開他的嘴巴。
這一路……鄧健都很謹慎,生怕惹出什麼事端,張靜一曾吩咐過,一旦拿住了李永芳,不要派人奏報,直接押送進京。
這樣的做法,自然是為了防止情報泄露。
鬼知道這關內是否有和李永芳有過聯絡的人,這些人一旦知道李永芳被拿住,只怕早已如熱鍋的螞蟻,只怕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將李永芳滅口了。
而這些與李永芳聯絡的人,極有可能在朝中身居高位也不一定。
這倒不是說,這些人也已做了漢奸,而是……歷來這天下,總有一些身居高位者,難免兩頭下注的。
待走了七八天水路之後……鄧健一行人終於到了通州,而此時……京城已經遙遙在望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功一件
上了碼頭,又向驛站討要了馬車和快馬。
此時的鄧健,雖然依舊不敢鬆懈,但心裡卻是神氣極了。
這一番辛苦,中途雖是險象環生。
可仔細回想,其實整個計劃一點也不複雜,不過是藉助了武長春所製造的身份,然後找到李永芳,再藉助熱氣球,直接將李長春一波帶走而已。
回想到這一次的計劃,鄧健倒是對於這等千里之外綁票的事,心裡有了個大概的經驗。
越是複雜的計算,越容易出亂子。
自己這麼簡單的計劃,尚且出現了變故,若是計劃更複雜一些,許多的變故若是相加一起,那麼計劃想要成功,便難如登天了。
只是抵達了北通州的時候,他們是疲倦到了極點。
卻不得不繼續朝京城進發,押著兩輛車馬,足足走了一天半,才終於抵達了京城。
一見到熟悉的京城,鄧健心裡激動不已,渾身的疲倦像是一下子消除了不少!
已不知多少日子,沒有見到自己的義父還有大兄和三弟了,鄧健此時不禁心裡暖呵呵的。
從前經常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甚至父子和兄弟之間難免會鬧一些彆扭,對於義父和兄弟們的毛病,如數家珍。
而如今,這些臭毛病早已煙消雲散,人越是在外頭,便越發思念他們的好處,比如義父含辛茹苦將他撫養成人,四處求人給他安排了個差事。比如長兄王程打小帶著他四處轉悠,小時候有人欺他的時候,王程總是沖在最前。
比如……三弟……三弟有什麼好呢,這個好像要好好的斟酌一下。
可不管怎麼樣,鄧健的眼眶是紅的,激動莫名。
待到了城門處,這裡正有許多人排著長長的隊伍,等待著門口的官兵們核查身份入城。
已經到了家門前了,鄧健一行人倒也不急,慢吞吞地等著這大擺長龍的隊伍。
進入這個門,便是清平坊了。現在每日都有大量的商賈,和城外的百姓,要一股腦的湧入清平坊的市場裡去出售貨物。
所以一到這個時候,便要人滿為患。
卻在此時,突然有人大喝:「讓開,讓開……」
馬上的人,肆意地揮舞著鞭子,抽打擋在前頭的人。
坐在馬上的人,顯然是從邊鎮來的,騎在馬上,威風凜凜。
後頭……卻又有幾人,只是這幾人……讓本是想咒罵的百姓們嚇得連忙退避到了路邊。
這幾人穿著皮襖子,頭上戴著一頂暖帽,當然……單純看這裝束,雖然奇異,卻也沒什麼讓人害怕的。
只是……他們的腦後,露出了一根豬尾辮子。
是建奴人……
建奴人竟來了京城……
而且……還是一些武官護送的。
京城之人,或多或少對於建奴人有畏懼的心理。
而這幾個建奴人,騎在馬上,也是威風凜凜,他們腰間都佩著刀,好像隨時要將這刀抽出來一一般,更讓人生畏。
於是鄧健幾人,也被擠到了一邊。
這一行人火速進入門洞後,便直入京城。
一旁的人都禁不住竊竊私語:「怎麼建奴人來京城了?」
「你沒見那護送的幾個武官,都是邊鎮來的嗎?」
「錦州來的?莫非是袁相公抓來的俘虜?」
「俘虜怎會是這般樣子,如此的神奇,或許……或許是建奴的使者。」
「建奴的使者……這建奴人與我大明一向勢不兩立,派使者來此……是為了什麼?」
「前幾日的事,你沒有聽說?袁相公在寧遠和錦州還有義州衛一帶,大破建奴,斬殺了一個副將……這一次,可算是揚眉吐氣了,想來……建奴人也曉得咱們袁相公的厲害,所以派了使者來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