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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雖是喝令士兵們後退,自己卻還留在門洞這邊。
這時,後隊有人騎著馬來,用鞭子指著他道:「這是什麼人,不是說了,無關緊要的人不得靠近三十步內嗎?」
於是,立即有生員道:「鄧千戶,此人乃是廣渠門的守備……」
「管他守備不守備,在本千戶千里,誰都有做賊的嫌疑,這一車車的金銀,若是有什麼閃失,誰吃罪得起?」
第四百五十九章 喜從天降
這守備一聽馬上的鄧健叫囂。
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像吃了一顆定心丸。
畢竟人家說話如此的囂張,這樣的底氣十足,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這擺明著,來的是一個大人物。
有這麼個大人物讓自己趕緊滾開,這樣的話,就算兵部或者都督府怪罪下來,自己也有一個說辭。
怕就怕來的是一個說話不太管事的傢伙,官職不高又不低,說話底氣又不足,自己若是阻攔,就是得罪了東林軍校,不阻攔呢,又是失職。
於是這守備樂了,興沖沖地道:「好的,好的,所有人後退,都退開一些,不要靠近車隊。」
說著,便帶著一隊兵丁,退出了老遠。
這預備出城的人,不得不也跟著離遠一些,京城的軍民百姓,對於教導隊還是敬畏的。
畢竟這些傢伙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令人生敬的地方就在於,他們從不騷擾百姓,不像京中的其他軍馬,但凡有一丁點機會,便總能巧立名目,而這些人,幾乎是秋毫無犯,哪怕是上街買東西,也是客客氣氣。
可令人畏的地方就不同了,人家是夜裡往許多達官貴人丟炸彈的主兒,衝進許多府邸去,將不知多少達官貴人像死狗一般的拖拽出來,一夜之間,能將數倍於自己的京營兵馬按在地上摩擦。
更何況這生員的背後是遼國公,遼國公的背後……那就更不可想像了。
浩浩蕩蕩的生員們進城的場面,卻是少見的。
畢竟即便他們出營操練,也是卯時的時候,那時候,天還沒亮呢。
不過真正震撼的,卻是數不清的大車。
這大車如長龍一般,看不到盡頭,連綿不絕的入城,馬車上堆砌著一箱箱的東西,一看就很沉重,許多騾馬都在吐白沫子了。
趕車的車夫們,似乎低聲咕噥:「得加錢,騾馬走這一趟,短壽三年。」
當然,這話是不能公開議論的。
那守備索性便上了城樓,到了城樓上,更為震撼,他覺得一陣眩暈,因為即便是北通州的糧車運來,也沒有如此浩大的場面。
「裡頭裝著什麼?」守備尋了個千戶,低聲嘀咕。
「這像是當初查抄亂賊的人馬,現在回來了,我瞧著……可能……可能是金銀……」
金銀……
守備眼珠子都瞪大了。
居然這麼多?
這是比糧車還多啊!
「不會吧,那區區幾個商賈,有這麼多的金銀?有這麼多的金銀,他們還勾結建奴人,不至於吧?我莫說是這麼多銀子,但凡有一萬兩銀子,便連守備也不干,我回去躺著去。」
「所以您沒這麼多銀子。」
「找打!」守備握緊拳頭,那千戶已嚇跑了。
……
新縣這邊,終於接到了消息,於是立即安排人手,負責接應。
於是乎,張靜一親自帶著一批人,終於和鄧健碰了頭。
張靜一帶著點無語地對鄧健道:「拿這麼多金銀……招搖過市,似有不妥,怎麼不及早派快馬來通報。」
鄧健苦笑著道:「不招搖過市怎麼將金銀運到京城來?及早通報,我怕消息提早走漏,沿途有危險,好了,反正你是國公,說什麼都是對的。」
張靜一瞪他一眼,道:「少囉嗦,你讓人安頓,待會兒立即隨我入宮報喜。」
鄧健點頭,其實他也不知道這麼多金銀該運到哪裡去,還是得先入宮通報。
兄弟二人收拾了一通,鄧健左右張望一眼,才道:「怎麼不見大哥?」
張靜一隨意地道:「他去澳門了。」
「澳門?」
「就是嶺南。」
「噢。」鄧健好奇地道:「他去嶺南做什麼?」
張靜一隻簡單地回復了一句:「有更重要的事要料理。」
鄧健便也不多問了,二人揚鞭,一前一後,匆匆入宮。
……
天啟皇帝今日剛剛耍完擊劍,此時渾身熱汗騰騰的。
到了勤政殿,幾個大學士卻已在此等著了。
天啟皇帝笑著道:「諸卿有什麼事?」
黃立極站起來,笑著道:「陛下……講武堂和神機營那邊……上了一道章程來。」
天啟皇帝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頓時警覺起來。
若是一般的事,沒必要刻意來奏報的,現在內閣的人跑來,肯定有什麼玄機。
他背著手道:「什麼章程?」
「這講武堂已開始授課,神機營,也已精挑細選了五千的青壯,如今已經編練成軍。不過這洪承疇說,既是神機營,當然也要有犀利的武器。那東林軍校的火器,他們也要有。因此,便請陛下恩准,採買火銃八千支,火藥每月需供應一萬斤,再有火炮,也需有五十門……」
天啟皇帝道:「這些也需朕做主嗎?內閣下文給兵部,讓兵部督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