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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健點點頭:「是。」
吩咐完鄧健,張靜一直接回府。
鄧張家現在的府邸,占地不小,不過平日裡,張家人都很忙,張靜一也懶得叫人精雕細琢,什麼廣廈三千,其實人只要有一個睡覺的地方罷了。
到了廳里,沒過多久,鄧健叫的人便來了。
正是那禮部的陳主事。
陳主事一臉興沖沖的樣子,見了張靜一便行禮,張靜一看了他一眼:「陳主事,那劉鴻訓還不肯招供,你那邊,可還查到他有什麼不法之事?」
「這……」陳主事顯出了幾分疑慮,道:「下官以為此事已經結束了,所以……」
張靜一便嘆了口氣,道:「那實在太可惜了,他畢竟是尚書,可是到現在,雖是嚴刑拷打,卻依舊不招供。他不肯招供,倒是教我為難,難道我憑隻言片語,就定一個尚書的罪嗎?」
「我聽說,現在外頭風言風語,有許多人都在議論此事,說我們新縣這邊指鹿為馬,顛倒是非黑白。」
陳主事便笑了笑道:「那都是一群愚民,侯爺您位高權重,何必放在心上呢!」
「我他娘的也是要臉的。」張靜一說著,看了陳主事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陳道文。」
張靜一嗯了一聲:「這事,你得想想辦法才好,若是此事辦妥了,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陳道文也顯得為難起來。
張靜一隨即道:「天色不早啦,不如留在這裡吃個飯吧。」
陳道文不敢怠慢。
於是被送去了張家的後園,張靜一便叫上了鄧健和王程兩個人來,和陳道文一起喝酒。
酒過三巡,陳道文也有了一些醉意,便起身要去小解,張靜一命一個女婢領著他去。
出了小廳,在這連廊處,一股風襲來,陳道文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女婢在前領路,他則搖搖晃晃的跟在後頭。
隨即,迎面有幾個下人過來,這幾人竊竊私語:「我家公子掌著東林軍,誰不曉得公子的厲害……他穿著這身衣服……再合身不過。」
陳道文定睛一看,卻見那下人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似乎疊著一件衣服,隻眼睛一瞥,在燈火處,陳道文頓時嚇了一跳,酒醒了幾分,那衣服……像是龍袍,或者是蟒袍……
這不是皇帝,便是親王穿戴的。
陳道文一見,頓時嚇得酒醒了。
另一個人輕聲道:「最厲害的是那一把金刀,公子戴在身上,別提多威風……」
只是等二人見到了陳道文,便閉口不言了,匆匆走過去。
陳道文小解回來之後,整個人就情緒便有些不對了,變得疑慮重重。
等這酒宴散去。
張靜一對他道:「你很好,從此之後,好好為我效力,我絕不會少你的好處。噢,對啦,你現在只是主事?我想辦法,今年之內讓你做侍郎,說不準將來你還能入閣拜相呢。」
陳道文聽罷,乾笑道:「可不敢,可不敢。」
張靜一又道:「我們喝過了酒,便是自己人了,等我忙過了這陣子,你再來府上,我還有好酒,只是這些日子,我還需忙著城中亂黨的事,說起來,已有了一些眉目,不過……眼下卻還沒有鐵證,不過你等著看吧,這幾日,便會有好消息來,呵呵……我在關外,也有人。」
陳道文不斷地點頭堆笑道:「是,是,侯爺的手段,下官一直佩服。」
陳道文匆匆出了府邸,卻是驚魂未定,而後坐入了轎子,這才坐在轎里沉默了很久,而後對轎夫道:「不要回家,給我去吳家,要快!」
第四百三十三章 刺刀見紅
張靜一等那陳道文一走,方才還醉醺醺的樣子,卻是猛地一下,酒醒了。
而後,他站了起來。
這斗室之內,有兩個兄弟在側。
張靜一隨即道:「明日,就要出結果了,到時少不得要你死我活。」
鄧健笑了笑道:「自打侯爺……」
「在家裡就叫三弟吧。」張靜一道。
鄧健咬牙切齒道:「用的上的時候我便是你哥,用不上了我得叫你侯爺。」
「這不一樣。」張靜一道:「公是公,私是私。好了,我們說正經事。」
張靜一深吸了一口氣:「今天夜裡,先不要有什麼舉措,不過,你們去和新縣主簿以上的官員、千戶所百戶以上還有各教導隊的隊官們先碰個頭,讓他們做好準備。告訴他們……明日開始,我要瓮中捉鱉,所有人,都要隨時待命,一切行動都要聽從指揮。」
「三弟當真相信他們會狗急跳牆?」王程忍不住道。
張靜一道:「會的,這些人……一直都是驚弓之鳥,這叫做了虧心事,夜裡才怕鬼敲門。這些時日,他們一面害怕范家這些奸商們被察覺,一面呢,我們新縣千戶所,又在大張旗鼓的徹查這個案子。他們心裡能不慌嗎?」
張靜一隨即道:「就算他們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人心就是如此,這種無時無刻的恐懼,還有陛下的鐵腕,他們怎會不恐懼呢?踏空了一步,就是抄家滅族,任何人……只怕都沒辦法有雅興了。」
鄧健點頭:「這種感受我懂,我娶不著媳婦也是這樣,雖說以我的條件,想要娶媳婦再簡單不過,可是……得找個門當戶對的,卻不容易。我每日都是百爪撓心,偏偏義父又不將這事放在心上,一直這樣耽擱著,懸而不決,平日裡不想這些事還好,一想到,便覺得人活著少了許多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