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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健將他的下巴扶正,啪的一下,這人便又恢復了過來。
只是此時,他依舊弓著身,捂著自己的褲襠,死死的盯著張靜一,眼裡似要噴出火來。
張靜一冷冷地道:「誰讓你來的?」
這人悶哼一聲,自是不回應。
張靜一道:「不怕,你有的是機會說,到了我這兒,不怕你不開口。」
說著,張靜一道:「全部帶走。」
車廂里,田生蘭本以為自己可能終於可以『得救』,而此時,聽到了外頭的哀嚎聲,已嚇得臉色蒼白。
張靜一下令收隊。
回到了大獄,大獄裡已燈火通明。
張靜一連夜突審。
那此前襠部受傷的蒙面人,很快便被押入審訊室。
田生蘭也被拎著進來。
此時,田生蘭一臉的驚魂未定,張靜一則是殺氣騰騰,渾身散發著冷酷的氣息,手直指著蒙面人道:「這個人,你認得嗎?」
蒙面人面色扭曲,顯然傷的不輕。
田生蘭慌忙搖頭:「不,不認得,侯爺,你要相信我,我並不認得此人。」
張靜一冷冷一笑,而後看向蒙面人:「那麼眼前這個人,你應該知道吧。」
蒙面人道:「知道。」
「你就是要救他?」
蒙面人不吭聲。
張靜一道:「你叫什麼名字?」
蒙面人突然恨恨地看著張靜一,答非所問道:「你將我帶來此,那麼太子也就死定了,你害死了太子,必死無疑。」
張靜一緊緊地盯著蒙面人,卻是笑了,笑得邪魅:「你在要挾我?」
蒙面人再一次不吭聲。
張靜一把目光從蒙面人的身上收回,卻是走到了一旁的桌子跟前,這桌子上,擺著許多的刑具。
張靜一從刑具之中,風輕雲淡似地挑了一副手套,這手套上是一根根細針,將手套戴上,拳頭處的細針密密麻麻。
張靜一腳步一轉,走到了蒙面人的跟前,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蒙面人冷哼:「太子死了,你也死定了,當今皇帝只有一個兒子,他的性命,至關重要,你現在放了我,或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我和我的同黨已經約定,若是我不將田生蘭安全帶回去,天亮之前,太子必死,事到如今,你若是現在放我回去,並將這田生蘭交給我,或許,事還有可為……」
他話說一半,張靜一一手已是掐住了他的脖子。
於是這蒙面人立即口裡發出呃……呃的聲音。
而張靜一那帶著拳套的手,卻是狠狠地砸向他的面門。
啪……
這拳套上滿是密密麻麻的鋼針。
一拳下去,鮮血淋漓。
蒙面人又發出了呃啊的慘叫。
張靜一卻不理他,閃電一般,數拳砸下。
啪……
啪……
啪……
蒙面人已是疼得哀嚎陣陣。
這鋼針偏偏短細,因而,打的這蒙面人滿面是血,卻又不觸及要害。
只有張靜一最後一拳。
這針卻是一下子扎入了蒙面人閉上的眼睛裡。
緊接著,刺入左眼的鋼針隨著張靜一收拳而出,蒙面人的眼裡,鮮血便溢出來。
他捂著眼窩,發出了更悽厲地喊叫。
此時,他不只滿臉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眼睛卻已瞎了一隻,眼球似是破了,就在他眨眼之間,似有濃白的液體流出來。
「饒命,饒命,你饒了我吧……饒了我……」
張靜一面無表情,只是冷冷地盯著眼前這人。
他平日裡,是極少對人用刑的。
雖是錦衣衛,但是張靜一併不以折磨人為樂趣,甚至在新縣千戶所里,他也立下了盡力不用刑的規矩。
這倒不是真的是張靜一善良。
而是張靜一認為,當一個人習慣了以折磨人為樂,難免會生出扭曲的心理。他需要的是打造一支精幹的隊伍,卻並不需要一群以折磨人為樂的變態。
不過今日,張靜一算是破了戒,這也是他自己第一次親手對人用刑。
看著這幾乎已面目全非,完全不成人形的傢伙。
張靜一依舊還不解恨,他扯下了拳套,而後慢悠悠地坐在了對面,看著這蒙面人拼命的捂著臉哀嚎。
而一旁的田生蘭,早已嚇尿了。
他慘白著臉,在旁渾身顫慄,磕磕巴巴地道:「侯爺,侯爺……這些人,和我沒有關係,我不認得他們……也沒有讓他們來營救我,侯爺請一定要相信我,我,我該交代的,統統都已交代了,連家底都拿出來了。侯爺,你要相信我啊,他們……他們一定是那些和范家勾結的人派來的,他們想要交出我去,是害怕我知道什麼,侯爺,這……」
張靜一隻淡淡道:「我相信你。」
田生蘭聽到這四個字,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他不敢再去看蒙面人,眼睛便低垂著,看著自己的腳尖,只是他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軟,腦袋有些眩暈。
這蒙面人不斷地嚎叫著,眼淚也禁不住流出來,只是這鹹濕的淚,出現在眼睛的創口上,又是疼的頭皮發麻。
終於,他昏厥了過去。
不過很快,便有人取來了涼水,一把將他淋醒,讓他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
他另一隻眼睛,拼命地張開了一線,便看到模模糊糊的張靜一,此時叉著手,冷靜地坐在他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