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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害怕,就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像朱武這些人,不就是如此嗎?
朱武這些人,顯然是和姦商們的瓜葛比較深,那些瓜葛不是特別深的人,若也開始害怕起來,這對天下而言,不是福氣。
這時候,陛下應該展現出當初曹操的魄力來,在繳獲了許多文武官員與袁紹暗通款曲的書信之後,非但不該拿出書信,查一查是誰勾結了袁紹,而是該當著大家面,將這些書信統統燒了,顯示自己的寬容大度。
不過天啟皇帝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阻止,實在不妥,於是便心情複雜地道:「臣等遵旨。」
天啟皇帝又道:「還有一事,那便是禮部尚書劉鴻訓……」
他一說到了劉鴻訓,張靜一便立即上前道:「陛下,劉鴻訓深入虎穴,為了捉拿亂黨,與新縣千戶所周密布置,極力配合,此番功勞不小。」
「是啊。」天啟皇帝跟張靜一雖是君臣,卻還是很有默契的,一下子就懂了張靜一的意思。
於是他道:「劉卿家還是很忠心的,若不是他上演了這一出苦肉計,這賊子們怎麼會放鬆警惕,劉卿家如今在何處呢?」
張靜一道:「他身子有些不適,方才便請人將他送回府上休息了。」
天啟皇帝道:「真是國難思良將,板蕩見忠臣。劉卿太辛苦啦!」
張靜一感慨萬千的樣子道:「臣其實在此之前,一直苦苦勸他,不必假戲真做,可劉公聽聞是為了捉拿亂黨,嚴詞拒絕,大義凜然的說:莫說只是身敗名裂,被關押入獄,便是砍了腦袋,他也甘之如飴。我聽了劉公這番話之後,深感欽佩,至今難忘他的教誨。」
天啟皇帝點頭道:「令他官復原職,不,令他入閣,兼任禮部尚書,再授太子少保銜吧。」
黃立極第一個有反應的,連忙道:「入閣先要廷推……」
「朕知道。」天啟皇帝道:「現在內閣大學士不是已有了空缺嗎?明日就廷推,劉卿的官聲很好,想來不成問題。」
黃立極只好道:「臣遵旨。」
從尚書到閣臣,其實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當然,這畢竟是一道門檻,也並不是你做了尚書,就一定有機會,這內閣畢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競爭壓力也是不小。
而這劉鴻訓就算有機會能入閣,可至少也需再熬幾年。
誰料到,這一次居然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入閣的機會。
不少人不免在心裡唏噓,早知道……老夫也來這大獄裡待個十天半個月了。
尤其是吏部尚書周應秋和兵部尚書崔呈秀,心裡都暗道可惜。
反而是戶部尚書李起元還算淡定,他在想著蹭飯的事。
倒是工部尚書面無表情,反正入閣肯定沒他的份。
大家各自懷著心思。
天啟皇帝卻突然笑著道:「此外……張卿此番立下了赫赫功勞,又是平叛,又是捉拿了亂黨,朕又該如何賞賜呢?」
此言一出,大家驟然就明白了什麼。
想想看,劉鴻訓這算什麼功勞啊,說是大功,實則就是去客串了一下亂黨,待在大獄裡,那張靜一還能吃了他不成?十之八九,就是在這好吃好喝的住著。
就這麼一個微末功勞,都從禮部尚書直接入閣了。
那麼張靜一這個首功呢?
陛下先提議讓劉鴻訓入閣,轉過頭再來論張靜一的功勞,這不是擺明著……
黃立極笑道:「臣等,當然是以陛下馬首是瞻。」
嗯,先聽陛下怎麼說。
「賜個國公爵吧。」天啟皇帝乾脆利落地道。
「只是,大明自靖難之後,就不曾有實授國公的先例。」兵部尚書崔呈秀顯得為難。
這武臣論功,和兵部有關。
大明從開國起,授予了一些開國公爵,世襲罔替。到了燕王朱棣靖難,這靖難又授予了一批公爵,也是世襲罔替。
只是此後,便再沒有實授的公爵了,雖也會授予一些所謂的公爵,可實際上這些公爵其實都是追封的。
也就是說,某個侯爵死了,因為功勞很大,所以給予他公爵的待遇下葬,而他的兒子,依舊繼承的乃是侯爵之位。
大明任何一個能延續至今的公爵,幾乎都是獨當一面,地位顯赫,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朝廷便收緊了這實授公爵的口子,就害怕到時又冒出一堆公爵出來,破壞了禮儀制度。
再者說了,人家是開國和靖難功臣,哪一個都是當世名將,後世之人,誰有資格能和他們相比?
天啟皇帝顯然早有準備,便理直氣壯地道:「朕當初就曾許諾,破這些賊子的,無論是誰,朕都賜其為國公,怎麼,崔卿要讓朕失信於人嗎?是不是朕的話,可以不算數了?」
說到這裡,天啟皇帝冷諷地掃視了群臣一眼,才又道:「這樣的功勞若是都不能實授國公,那麼諸卿在朝,並無寸功,卻怎可個個位極人臣呢?朕看你這個兵部尚書,就尸位素餐,沒有什麼建樹。」
第四百五十章 進封國公
崔呈秀一聽,急眼了。
自己只是說一下祖宗的成法而已,陛下,我們是自己人啊。
崔呈秀立即道:「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臣的意思是……雖然祖宗早有定製,只是而今,卻是國家多事之秋,新縣侯此次破賊,大快人心,如此豐功偉績,若是不予以重賞,實在說不過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