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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 重要的欽犯
天啟皇帝的話,竟是酸溜溜的。
歷來只有臣子羨慕天子,卻沒聽說過天子羨慕臣子的。
而天啟皇帝的話里話外,卻也有弦外之音。
他當然不相信,這麼大的股票投機,是因為劉鴻訓兒子的手筆。
十之八九,是劉鴻訓這個傢伙幹的事吧。
這般一想,天啟皇帝的心便更熱切了。
這劉鴻訓,行啊,很懂的生財之道。
劉鴻訓上前,忙道:「陛下,臣不敢隱瞞,這都是犬子……的經營,和臣沒有干係,臣盡心王命,豈有心思想其他的事?犬子這兩年,盡在思考經營之道,他的股票買賣,是臣事後才得知。」
其實這個時候,這滿殿的大臣們,卻都用一種熱切的眼神看著劉鴻訓。
這可是價值千萬兩紋銀以上的財富,說不準,以後還可漲的更多。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劉家就算花一千年,只怕也花不完。
從前大明的國庫歲入,加起來也才這個數啊。
劉鴻訓卻是古井無波,一副很平靜的樣子,他一點都不擔心有人覬覦自己的財富。
莫說劉家本來就不好惹,但說這普天下,股票生財,本就是天啟皇帝新政的一部分,他這財富,也可絕對保障的。
畢竟,股票是天啟皇帝折騰出來的,而且最大的好處也是天啟皇帝還有張家,無論是鐵路公司還是這個遼東礦業,都和陛下還有張靜一密不可分。
倘若這個時候,因為劉家買賣這個而發了大財,陛下或者其他人把主意打到這上頭,那麼到了明日,這交易所就要關門。
畢竟,就算交易所是一個大賭場,可哪裡有隻許虧,不許掙的?
若是如此,誰還敢買?
只怕這個時候,最擔心劉家出問題的,還不是劉鴻訓父子,而是陛下和張靜一呢。
天啟皇帝被劉鴻訓義正言辭的話堵了回去。
隨即訕訕。
他陡然意識到,劉鴻訓這傢伙,現在竟還有一副免死金牌,現如今,這傢伙怎麼懟自己,自己都得忍著。
沒辦法,怕啊,要是生了氣,治你劉家的罪,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朕又想抄人家的家呢。
天啟皇帝便露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唾面自乾一般,忙道:「噢,原來如此,沒想到,你有一個好兒子啊,說到好兒子,朕的兒子長生,也很好,才八九歲,現在已能翻筋斗,騎馬了。」
「……」
群臣無語。
「陛下,長生殿下年紀不小,臣看,應該下榻詹事府,再請人教授學問了。」
其實早該這樣做了。
天啟皇帝笑著道:「不急,再等等看,他的母親捨不得。」
黃立極也急了:「歷來太子,到了這個年紀,豈有不入住詹事府的,陛下……太子的教育,關係重大啊。」
天啟皇帝依舊不急不躁:「嗯,朕知道了,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吧。你們也知道,這些年來,亂臣太多,當初就有人挾持過長生,現在讓他入住詹事府,朕實在不放心。」
群臣面面相覷。
其實許多時候,天啟皇帝都是以這個理由,拒絕長生出宮的。
當然,這事兒……之所以君臣有分歧,其實也是理所當然。
天啟皇帝不相信大臣們教好自己的兒子,所以打算在宮裡自己親自教,而大臣們則認為天啟皇帝夭壽啊,自己的親兒子都這樣坑。
天啟皇帝的理由還是站得住腳的,畢竟總有刁民想害朕和朕的兒子,所以詹事府那兒,不放心。
這是藉口。
倒是張靜一站在一旁,略顯尷尬,因為他哪一邊都不站,只是覺得,哪一邊都不靠譜。
實際上,教育這玩意,還真是玄學。
不同的教育方式,都有成功者,也有失敗者。
任何一種教育方式,再如何說的天花亂墜,都是如此。
所以他選擇沉默。
只是默默的,往宮裡多送一些軍校的書本,希望……拿給長生去看,有所啟發。
畢竟,教育成敗是一回事,至少得讓長生了解軍校是什麼。
天啟皇帝隨即轉移開話題:「朕倒是聽廠衛一個密奏,福建布政使司,泉州那兒,突然出現了不少來路不明的艦船,這些艦船在外海耀武揚威,襲了我大明不少商船。」
其實商船被劫持,放在地方上是天大的事,可放在廟堂上,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這天啟皇帝分明是故意的。
天啟皇帝則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據聞,這是佛朗機船,這佛朗機人和尼德蘭人,自澎湖一戰之後,便沉寂許久,萬萬沒想到,他們如今卻又挑起戰事,此事……看上去只是損失了幾艘商船,可實際上……不容小看,關係重大……廠衛這邊,一定要細查緣由,除此之外,要讓各地的海路巡檢,嚴加防範,不只如此,大明的商船也要有所準備,切切不可,再讓他們得手。」
張靜一站了出來:「陛下,臣已以北鎮撫司的名義,下旨江南以及閩粵諸千戶、百戶所徹查。」
天啟皇帝點頭:「如此甚好,若是有什麼音訊,要立即報朕。」
其實現在的情況,確實有些微妙,因為張靜一記得,自從澎湖海戰,大明得勝之後,這尼德蘭人,就不再對大明採取敵視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