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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分賓主坐下,說了幾句久仰,趙霽突然想起什麼,道:「平清坊距此不遠,張巡檢聽聞人也不錯,不妨一起請來坐一坐,不可厚此薄彼。」
很明顯,趙霽是個聰明人,這一次說是功考楊嫻,可楊嫻分明是和張靜一打擂台的!
張靜一是什麼人,那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這個時候請他來坐一坐,其實也有暗示張靜一,我雖然要捧楊嫻,卻絕沒有要踩你的意思。
張巡檢,你要分清楚對象啊,大家可沒仇沒怨。
第一百零九章 陛下聖明
聽了趙霽的話,楊嫻居然沒有反對。
忙點頭道:「是極,是極。」
表現大度,是作為勝利者的姿態,若是心胸不夠寬廣,楊嫻如何服人呢?
於是忙派遣人去請。
過了一會兒,張靜一居然帶著一個總旗來了。
這總旗自是鄧健。
趙霽和楊嫻等人紛紛出迎,請張靜一坐下。
緊接著眾人入席。
張靜一聽說有人請自己吃飯,倒是沒有拒絕,飯都不吃,還穿越幹啥?
努力奮鬥,就是為了能混飯啊。
落座之後,看著酒菜很豐盛,又有幾個歌女請來,彈琴的,彈琵琶的,好不熱鬧。
就是什麼都好,這幾個傢伙一高興,就開始娛樂了。
當然……是屬於比較健康的娛樂。
膽敢在錦衣衛面前搞不健康的娛樂,張靜一自信這樣的人還沒生出來。
於是……他們開始吟詩作對。
「來來來,張百戶也來。」楊嫻笑著對張靜一道。
張靜一懵逼。
我特麼的這詩詞水平,就算是照抄古詩都特麼的抄不出,唯一能背誦的,也就是《沁園春·雪》,要嘛便是《賀新郎·讀史》,要不我給諸位背一背,讓大家開開眼,知道什麼叫王八之氣?
張靜一便很直接地擺手道:「不會,不會,你們對你們的,我吃我的。」
說罷,舉起筷子,繼續吃喝。
楊嫻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張靜一。
大抵在他的眼裡,連一個對子都不會對,詩也不會作的人,基本就和三等殘疾差不多。
趙霽也不禁尷尬,他緩和氣氛,主要是讓現在『無地自容』的張靜一一個台階下,於是道:「不知張百戶有什麼可自娛的倡議,總不能幹吃酒菜。」
張靜一想了想,娛樂?
有啊!
於是大手一揮:「鄧總旗。」
鄧健立馬站出來:「在。」
張靜一道:「來,表演一個你上次給我演的胸口碎大石。」
楊嫻:「……」
趙霽:「……」
其他幾個文士……面上露出譏誚之色。
鄧健一聽,怒了,好歹我也是你二哥,叫上我來,你坐在這吃,我干站著不說,問題是……
「他媽的!」鄧健學著張靜一的三字經叫罵:「張百戶,張老弟,你還是不是兄弟,你叫我胸口碎大石?上一次碎大石,拿的是假石頭,你這次叫我碎真大石嗎?你良心被狗吃啦,做了官,我這做兄弟的命也不要了?」
張靜一:「……」
一時尷尬,竟是凝噎無語。
早說你當初是假大石啊。
這下子好了,氣氛有些小小的尷尬。
趙霽驟然已經後悔,真不該請這張百戶來,悲劇啊,真是瞎了眼了,這樣的人有什麼好結交的。
楊嫻繼續露出關懷智障兒童的表情。
幾個文士便哈哈一笑,又開始吹捧起這天橋坊了。
一場宴會,大抵就這麼散了。
張靜一走的有些狼狽,他發誓下次再不和這種讀書人吃飯了,時間全用在詩詞和對子上,不是正經吃飯的。
張靜一一走。
幾個文士便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趙霽也只是乾笑一下。
楊嫻笑吟吟地道:「終究是粗人,登不得大雅之堂啊。」
趙霽不好認同,卻也沒有反對。
次日由楊嫻領著,在這天橋坊兜了一圈,過了兩日,趙霽便入宮復命。
天啟皇帝幾乎已忘了這件事,直到趙霽覲見,才想起黃立極當初極力要求功考楊嫻。
他顯得很不情願,不過東廠這邊奏報已經送來了。
楊嫻的聲望確實很好,現在滿京城都傳著他愛民如子的事!
到底是不是愛民如子,天啟皇帝當然也不知情,更有些懷疑,可當眾口一詞,那麼讓他起復,做皇帝的搏一個慧眼識人的美名也不虧。
主要是名聲太臭了,需要補補血,為下一次更臭留一手。
「卿家去了天橋坊,意下如何?」
「陛下,果然名副其實,令臣大開眼界。」
「這樣說來,天橋坊只短短兩個月,便已有了變化?」
「何止是變化,簡直是天翻地覆,百姓們在那裡安居樂業,堪稱典範,可謂是有口皆碑。」
「有這樣好嗎?」天啟皇帝搖搖頭。
「臣不敢欺君。」
天啟皇帝嘆了口氣道:「好了,朕知道了。」
這意思大抵是,接下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看來也只能起復楊嫻了。
當然,這畢竟是極小的事,就算起復,在天啟皇帝的心目中,也不過是區區一個侍讀而已,如螻蟻一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