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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匆匆而去。
這一路,鄧健與一隊人匆匆趕到朱家後院。
此時,朱家前後諸門,已統統被圍住了。
不只千戶所的校尉,便連軍校的兩個教導隊都來幫忙,動用的人手,足有千人之多。
一路穿過無數樓台亭榭,終於,在一片假山這兒,這裡早有幾個人在此等著了。
鄧健快步上前,一個校尉興奮地對他道:「副千戶,在此發現了一處地窖,裡頭極大……」
鄧健道:「有人下去了嗎?」
「下去了,裡頭太大,還沒上來。」
鄧健毫不猶豫地道:「走,下去看看。」
說著,一旁待命的校尉便揭開了一處巨大的青石板,接著便裸露出了一個巨大的洞穴。
鄧健親自提了一盞燈,沿著洞穴的台階下去。
這台階很長,而後便是一個長數十丈的甬道,甬道兩側,似乎還有許多的壁畫,看年代,似乎已經非常的久遠了。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像朱家這樣的人家,已經富貴了兩百年,狡兔三窟,設置一個巨大的地庫,也不算什麼。
一直走到了甬道的盡頭,這盡頭之處,似乎還有一處大門。
只是這大門,已經被前頭進去的人破開,等進入此門,頓時……一個巨大的空間便出現了。
整個地庫里,規模巨大,說是一個校場,也絕對不誇張。
最重要的是,在這裡……卻是亮堂無比,無數白晃晃的光芒折射在了鄧健的臉上。
縱使是鄧健,此時臉色也已僵住,而後雙目里發出光來。
只見堆砌在這地庫中的,是數不清的金銀,層層疊疊。絕大多數的金銀,都裝了箱子,還有一些,似乎來不及裝箱,便直接一層層的碼在地上。
鄧健手中所提的燈,冉冉發出火光,而這火光招搖在那金銀之上,這金銀便折射出了光,令這裡整個空間都顯得蓬蓽生輝。
鄧健深吸一口氣,縱使他是張家的人,也算是見過世面,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多的金銀。
他整個人竟是嚇住了,而後,努力地深呼吸,這才使自己鎮定了下來。
他隨即道:「派人在此看守,準備抽調文吏來,而後對這裡進行清點……要快!」
「他娘的……」鄧健心裡忍不住暗罵。
到現在,他還是忍不住感到震驚。
這裡頭……到底多少金銀啊,只怕數個三天三夜,也數不完啊!
……
成國公府動靜極大,自然已引發京城譁然。
靖難公爵,富貴了兩百多年,從未沒有聽說過錦衣衛直接登堂入室的。
一打聽,方才知道是新縣千戶所的校尉,這一下子……便引發了更多的猜測了。
而在宮中。
一場審訊卻已結束。
供認不諱!
天啟皇帝情緒上了頭,此時殺氣騰騰,他又拿起案牘上的供狀,不由道:「該死,該死!」
連說兩個該死。
張靜一坐在一旁,忍了忍,還是道:「陛下……這衛家之人,個個都被打的遍體鱗傷,陛下,我瞧他們方才精神渙散,這樣詢問,只怕不妥。」
天啟皇帝畢竟氣盛,忍不住想說,這樣的逆賊,還不能打了?
當然,其實天啟皇帝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他正在盛怒之中呢,何況這個時代,動刑是常態,不動才不正常。
不過張靜一倒是挺佩服這詔獄的,這才一晚上功夫,這衛家之人,就被折騰成了這個樣子,以至於連當著皇帝的面推翻口供的膽子都沒有了。
最慘的是衛時春,衛時春只認了兩句罪,便昏厥了過去。
這多麼硬氣之人,就這麼被折騰得什麼罪都敢認。
張靜一便道:「可問題在於,既然他們私通了建奴人,那麼敢問,這十數年來,源源不斷的掙了多少銀子,可這些銀子呢?只有人認罪,卻沒有贓銀,這是什麼道理?」
天啟皇帝聽到此處,頓時一愣,也覺得頗有幾分道理,於是怒視田爾耕和周正剛。
周正剛此時頭皮發麻,心裡想,這新縣侯……看來當真是為了搶功,無所不用其極了。
他於是連忙道:「陛下,暫時在衛家的府庫里,沒有搜來多少銀子,不過……臣以為,既然這些賊子如此謹慎,贓銀一定藏在別處,臣正在想方設法……打探。他們既都認了罪,現在新縣侯卻處處質疑,臣為了辦此案,從昨日到現在……還未合過眼,滴水未進……臣……臣……無話可說……」
說罷,朝著天啟皇帝叩首,委屈無比的樣子。
前頭這番話,是有一些道理的,一夜之間,能找到人,且將人拿住,最後還能審出結果,已經是極了不起了。
這等效率,說是空前絕後也不為過了。
若是這個時候,周正剛直接對張靜一進行反擊,反而會惹來天啟皇帝的反感。
可是他只說自己的辛苦,卻讓天啟皇帝突然覺得,這個人未必這樣糟糕,現在質疑他,倒顯得不夠體恤了。
天啟皇帝便道:「你是有功的,不必哭哭啼啼,此案,還要繼續……」
田爾耕和周正剛長長的鬆了口氣,尤其是聽到天啟皇帝說自己有功,周正剛心裡不免得意。
天啟皇帝又看向張靜一:「張卿似乎認為不是衛家所為,難道另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