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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簡單的熱氣球,只能隨風而起,落地之後,鄧健等人早已將兩個捆綁得結結實實的人套上了麻袋。
同時,堵住了他們的嘴巴。
大家休息了片刻,此時也無法分辨方向。
不過根據大致的推算,理應這個時候,他們距離撫順已有兩三百里地了,位置是在撫順的東南方向,後方就算有追兵,也不知他們的方向,即便是奮起直追,也需相當的時間。
鄧健拿出了輿圖,一面吃著乾糧,一面測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而後取了羅盤,開始辨別方向。
這裡蒼茫一片,格外的寒冷。
可現在,大家的血液卻是沸騰的。
「這兩人死了沒有。」
「鄧總旗,還活著呢。」
鄧健點點頭,道:「繼續出發,朝這個方向。」
他通過羅盤的位置,確認了方向。
這個方向,是往金州衛的,而金州衛現在還在大明的手裡,因為靠海,又有皮島的總兵官毛文龍與之形成掎角之勢……那裡有一處港口,也有自登萊來的水師隨時運輸補給。
所以從一開始的計劃之中,就是打算好了迅速抵達金州衛,而後坐船前往登萊,再通過運河,帶著人前往京城。
這一路……自是艱辛無比。
稍有任何意外,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大家激靈一些。」鄧健表情凝重,口裡吐著白氣道:「快將東西收拾好。」
眾人亦一臉慎重地紛紛點頭。
於是有人開始從藤筐里拆解出一個個板子來。
這板子狹長,而且還有孔洞,居然可以綁在大家的鞋上……於是……形成了一個個簡易版的滑雪板。
大家紛紛將滑雪板綁在腳下,其中幾個人捆綁了繩索,後頭繫著一個類似於雪橇的東西,直接將兩個俘虜丟在上頭,捆綁住。
隨即,有人放了一把火,將這飛球的帆布燒了個乾淨,眾人這才撐著杆子,在這雪地之中,開始滑行起來。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依靠滑行,迅速地向南走三百里,這一段路,是最艱辛的,不過……
這裡乃是遼東腹地,遼東本就地廣人稀,現在建奴人開始進攻朝鮮國,在這一帶,理應不會出現大規模的建奴軍馬。
至多,也只可能碰到一些幾乎沒有多少男丁的村落罷了。
在這個時代,男丁都需去打仗,後方多為女眷!只要不是碰到了正規的軍馬,鄧健覺得自己和弟兄們應付這些老弱病殘,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最好是碰到一個村落,搶奪了他們的馬,繼續南下,如此……則更為便捷了。
……
七天之後。
戒備森嚴的金州衛堡壘這裡,卻迎來了一群特殊的客人。
當地的守備近來風聲鶴唳,因為從遼東腹地傳來了一個可怕的消息,本是一直深入朝鮮國的建奴軍馬,幾乎是連戰連捷,推進極快。
可是……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建奴人的攻擊開始趨緩。
顯然,極可能建奴人重新進行部署,或者發生了什麼巨大的變故。
而且……大量的建奴游騎也開始在金州衛附近百里方圓的距離增多起來,這種情況,像是某種進攻的前兆。
可明明建奴人傾巢去攻朝鮮國,怎麼可能又想對金州衛大舉進犯?
這守備一時摸不著頭腦。
卻在此時,一支馬隊抵達了金州衛最前的堡壘處。
而後,有人不敢怠慢,連忙來稟告。
這守備便忙騎著馬,匆匆領著數十個親衛親自抵達了關隘口。
門一開。
為首的一個人下了馬來,他似乎飽經風霜的樣子,一臉疲倦,眼裡布滿了血絲,嘴唇乾癟。
這守備上前道:「你們是哪裡來的人,來金州衛做什麼?」
後頭的衛兵,也紛紛戒備,一個個要拔刀的意思。
這人從腰上摘下了一個牌子,疲憊地道:「錦衣衛辦事,立即讓人預備熱水,我們要洗個澡,再準備一些吃的,弟兄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還有,今夜之前,要備好船,我們要立即去登萊。」
守備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從遼東腹地出來的錦衣衛,而且為首之人,顯然是個武官,那麼這些人,顯然是非同小可了。
他連忙道:「不知……」
這人立即就冷著臉道:「有些事,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問。我等要辦的事,便是九千歲都沒有資格詢問,你多嘴什麼?」
守備:「……」
居然連九千歲都不敢過問的事。
好傢夥。
守備再不敢怠慢了,頓時收起了好奇心。
反正他一點都不疑心這些人是奸細,倒不是因為他心大,而是就這麼幾個人,手無寸鐵,雖然好像他們捆綁了兩個人,可這二人,腦後一個豬尾辮子,顯然是建奴人了。
他深情肅穆地點點頭道:「請稍待。」
當夜,一艘艦船,火速離開了金州衛的碼頭,朝著汪洋大海而去。
……
與此同時,一封快報火速的送到了天啟皇帝的手裡。
天啟皇帝收到了快報,立即召廠臣與內閣各部的大臣來見。
便連張靜一,也叫了來。
這顯然是御前會議,討論的,都是核心的問題。
廠衛的幾個頭目,內閣的大學士,各部堂的尚書,大家各自落座,沒有這麼多繁文縟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