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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名夏便垂頭,失魂落魄的樣子。
張靜一道:「你還不說嗎?」
陳名夏嘆了口氣道:「都是為名利所累。若是我成功,便可聲名大噪,將來眾正盈朝的時候,亦可徵辟為重臣,有此名望,即便是入閣……也未可知。」
張靜一大笑:「張溥是這樣許諾你的?」
「他雖然沒有許諾,但是我知道,他有這個能力。」
張靜一道:「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沒有了。」
張靜一也就沒有再理會他,跨步而出,隨即呼來武長春,武長春朝張靜一行禮。
張靜一道:「好好招呼這個人。」
「是。」武長春忙是點頭。
……
次日,張靜一寫下了一份關於此案定巚之後的奏疏,隨即入宮見駕。
只是到了西苑,進入勤政殿,卻見魏忠賢和田爾耕二人,正拜倒在地。
天啟皇帝見了張靜一進來,隨即道:「你來的正好,今日有事要說。田爾耕你來說罷。」
田爾耕面如死灰,叩首道:「臣……臣年邁,近來舊疾犯了,錦衣衛至關緊要,決不可有失,所以臣懇請請辭養病,懇請陛下體恤臣下,准臣致士。」
他說著,要哭出來。
混了大半輩子,這指揮使還沒坐熱呢,本來還想效仿那駱家一樣,趁著自己在位,慢慢的將自己的子侄提拔起來,將來也來個一門幾代的指揮使。
哪裡想到……陰溝里翻了船。
天啟皇帝陰沉著臉,道:「你這舊疾,是何病症,朕此前怎麼沒聽你說?」
「這是難言之隱。」田爾耕只好道:「實是說不出口。」
「有什麼難言之隱?」天啟皇帝追問。
田爾耕一時語塞,他畢竟不是寫網絡小說的,編不出來,便只好叩首:「臣……臣……」
天啟皇帝於是道:「罷了,你既犯了病,朕豈好為難你,那麼,就進你左都督、少師,你回家頤養天年吧。只是,這錦衣衛極是緊要,你執掌錦衣衛也有一些年頭,可在衛中發現什麼俊才,可以擔當大任嗎?」
最重要的是『俊才』兩個字。
田爾耕也不傻,毫不猶豫道:「遼東郡王張靜一,知人善任,對陛下更是忠心耿耿,且很有才具,臣以為,若是他來接替臣的職務,再好不過。」
誰知天啟皇帝非但不喜,反而大怒:「誰教你這樣說的。」
田爾耕嚇了一跳,難道自己猜錯了?不會吧。
天啟皇帝卻很惱恨,推薦這種事,你應該推薦其他人,然後朕再說,我看那人不行,朕覺得張卿合適,朕最賞識張卿了。
這張靜一還需你這狗東西來推薦?需你來賣這個人情?
田爾耕便磕頭如搗蒜:「臣萬死。」
天啟皇帝於是便冷冷道:「魏伴伴,你是東廠提督,你來說說看,誰合適?」
魏忠賢怎會不明白天啟皇帝心意,便道:「錦衣衛指揮使僉事劉一奇在衛中已有三十年,聲望頗高,為人也穩重,奴婢以為,讓他執掌錦衣衛,最好不過。」
天啟皇帝如釋重負道:「朕不這樣看,朕最欣賞的就是張卿家,朕看張卿最是合適!」
第五百八十章 升任指揮使
魏忠賢聽天啟皇帝說罷,便立即痛心疾首的道:「張老弟固然是好,可畢竟還年輕,哪裡有年紀輕輕,便接掌錦衣衛指揮使的,這是我大明獨一份哪。所以奴婢以為,張老弟還是再磨礪幾年,而至於僉事劉一奇,現如今乃是多事之秋,衛中的事最重要的是穩妥,他是衛里的老人,上上下下都很服氣他,若是讓他來主持局面,絕不會辜負陛下所託。」
天啟皇帝道:「不成,朕說了張卿便張卿,這件事,朕已做主了,你休要多言,張卿又能幹,又利索,最重要的是朕信得過,錦衣衛上下的人加起來,也不及一個張卿的份量。」
魏忠賢便道:「陛下既是主意已定,奴婢哪敢多言。」
天啟皇帝隨即笑著對張靜一道:「張卿,方才的話,你聽著了嗎?」
張靜一看著這拙劣的表演,大為震撼,便只好擺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用『哥哥』們一般的演技乾嚎道:「陛下如此信重,臣感激涕零,士為知己者死,臣豈敢不盡心竭力,繼之以死,臣願赴湯蹈火,萬死以答謝陛下的恩情。」
天啟皇帝哈哈一笑,卻又冷冰冰的斜了田爾耕一眼,道:「也不能這般說,田卿……不,田爾耕也是推薦了你的,你是眾望所歸,這錦衣衛非你來執掌不可了。」
田爾耕其實早就回過味來了,頓時覺得自己晚景可能淒涼,嚇得面如土色,此時張口想說點補救的話,比如其實臣不是這個意思,張靜一這個廢物若是執掌錦衣衛,可能要引發亂子云雲。
不過他不敢說,左右橫跳可能死的更快。
張靜一又謝恩。
天啟皇帝道:「詔書這幾日就下,你要有所準備,張卿,倘若你任錦衣衛指揮使,該如何整肅錦衣衛?」
張靜一不及多想,道:「我大明有親軍二十六衛,都是陛下的親衛,關係重大。而尤以錦衣衛最為關鍵,說它是二十六衛之首,也絕不為過。如此要害的親衛,至關重要,不容有失,它的職責,其一為刺探,這刺探又分兩種,一是監視百官,二為刺探各國軍情。另一個職責,則為詔獄,詔獄關係匪淺,有生殺奪予之責。除此之外,還有負責陛下的隨扈等等職責。臣以為,想要將這錦衣衛的差事辦妥,首先就是用人,其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