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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皇帝此時道:「人到了關外,各族混居,若是再有馬匪和賊子煽動作亂,或者是襲擊流民,卻值得堤防,本來朕打算敕李、張二人為指揮,不妨就格外開恩典,敕李自成為總兵官,張獻忠為副總兵官,歸遼東郡王府轄制。好啦,朕今兒也乏了,明日再議細則。」
於是眾人紛紛行禮,乖乖告退。
張靜一沒有逗留,一門心思出宮,離家多日,此時他歸心似箭,後頭卻有人道:「殿下……」
張靜一收住了腳步,回頭一看,卻是李自成和張獻忠二人。
張靜一想起什麼來,便道:「你們在京城,還沒有住處,不如這樣,待會兒我讓人領你們去軍校暫住。」
李自成和張獻忠抱拳,先是李自成慚愧地道:「我等自投入大明,得見官軍的威儀,方才知道,我等不過是螻蟻一般,若是陛下與殿下決心進剿,不給我等生路,那便真如碾死螞蟻一般的容易,今日我等和眾兄弟的性命,哪裡還在……」
這是實話,一個聰明的人,首先就是能判斷局勢。
有的人,哪怕被打輸了,依舊還不服輸,或者是嘴上不服輸。
而像李自成和張獻忠這般的,卻已根本不需打,便曉得彼此之間實力的巨大差異了。也就是說,流寇們的生死,其實真就在人家一念之間而已。
現在選擇了招撫,這其實就是給了大家一個活命的機會。
張靜一似乎聽出了李自成的誠意,他背著手,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們為何而反,我其實並不在乎你李自成和張獻忠是什麼樣的人,也不管你們有什麼居心,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今天下,殺戮已經夠多了,當初是朝廷對不住流民,反了便反了,今日……將功補過,既是給你們一個機會,又何嘗不是朝廷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頓了一頓,張靜一接著道:「多餘的話,我也不說,指望我們能同心協力吧!張家世鎮遼東,而你們將來也將在遼東棲息,遼東將來是張家的家業,也是你們的家。我和你們說其他的話,其實都是假的,什麼聖恩浩蕩,什麼赤膽忠心,什麼君君臣臣,大家都是聰明人,說也白說,可我能說的,也只一句話,遼東那地方也不瞞你們,那裡現在依舊苦寒,可這不打緊,咱們得活的像個人樣子。」
張獻忠道:「這是實在話,說實話,此前俺老張其實還是心裡忐忑的,可是見殿下這樣實在,反而心裡踏實了,他娘的,從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可以後,咱們死心塌地,終要活個人樣子。」
張靜一稍稍一想,凝視著張獻忠,卻是想起了什麼,不由道:「還有一件事,流民之中,你們二人,得挑選出一批人來,要年輕的,也要聰明的,各選一百人,推薦進軍校讀書,肄業之後,照舊還是遼東去任職,將來也好做你們兩個總兵官的班底。」
他頓了頓,又笑著道:「其實我說這些,你們一定會疑心,覺得這是想要分化你們,可實際上……我現在是求賢若渴,只希望能多招攬一些賢才。」
張靜一提出這個要求,若說借流民進軍校,從此讓他們成為骨幹,為自己所用的心思是有的。
可另一層意思,卻是因為張獻忠。
說實話,對李自成,張靜一或許還不清楚,可這張獻忠,別看表面上魯莽,實際上還真他娘的有一雙毒辣的眼睛。
這張獻忠收了四個乾兒子,在歷史上,無論是李定國、劉文秀,亦或者艾能奇,那都是天下最響噹噹的人物,即便是最後沒有保住晚節的孫可望,也可算是一時人傑。
這張獻忠挑選出來的人,張靜一其他的不敢說,但是他敢說,或許過了三五年,亦或者十年二十年,必定都是名震天下的人物。
李自成和張獻忠倒是痛快,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既然已經決心死心塌地,他們倒是巴不得和張靜一多幾分牽連。
因而李自成道:「這個好辦,我早已成竹在胸,明日便可擬出來。」
張獻忠卻是沉吟著道:「一百個人……倒是需要猶豫,若是百五十人最好,俺這裡人才濟濟,什麼樣的人都有,俺心裡都有數。」
「好,那便百五十人。」張靜一是樂開了花。
現在最缺的,依舊還是人才,什麼樣的人才都是緊缺的很,有張獻忠把關,這遼東的體系遲早可以日漸完善了。
「再有……你們二人,也得想辦法給各路流寇修書。現在大寇沒了,卻也到處都是小寇,有的占山為王,有的依舊還四處遊蕩,和他們聯絡吧,告訴他們,與其這樣朝不保夕,不如跟著本王,大家一起謀一條出路。」
「是。」
張靜一交代罷了,便已翻身上馬:「我得打道回府了,許多日子不曾回家,心中甚是掛念,你們也早些去歇了,劉文秀。」
「在。」一旁一個錦衣衛閃身出來。
張靜一落下一句話:「領著他們去軍校,好生安置。」
第七百四十七章 絕世神器
張靜一在半夜回府。
其實府上早就聽聞陛下與張靜一回京了。
因而這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候著。
本是預備好的酒菜,早已熱了一次又一次,只等張靜一回來。
張靜一回了,樂安公主朱徽媞讓人端上了熱過的酒菜,張靜一見她肚子日益長大,掐指算著,差不多也要臨盆了,少不得道:「這些日子都奔波在外,倒是你在家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