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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
這一下子,魏忠賢不傷心了。
他打了個激靈之後,驟然恢復了理智,內心深處,又覺得好像有點可惜。
魏忠賢心裡已清楚,未來能與他分庭抗禮的,必是這個張靜一了。現在他固然占據著足夠的優勢,可張靜一的勢頭不小。
這個狗東西,他居然還活著?
收起了淚,魏忠賢道:「會不會是海賊們的詭計,來人,隨咱來。」
九千歲一聲令下。
於是浩浩蕩蕩的文武官員紛紛隨九千歲前往碼頭處。
碼頭的港灣處,卻有數十上百艘上下艦船停泊。
既有那等長百丈的巨艦,也有那等遠遠看去,似扁舟一般的小船。
此時,大船上已放下了許多的小船,小船順著潮水,衝上了沙灘。
張靜一便從這小船上跳下來,後頭的護衛們紛紛跟上。
回到了大陸,就好像回了自己家一樣,張靜一越有這樣的感受,越是欽佩那些在汪洋中漂泊之人!
這些人忍受的孤寂,還有面對那驚濤駭浪,猶如浮萍一般的漂浮不定,居無定所,這等煎熬,卻絕不是尋常人可以忍受的。
此時,迎面已有浩浩蕩蕩的人快步行來。
魏忠賢一眼就眺望到了張靜一,這個傢伙……便是化成灰也認得他。
一時之間,又是百感交集,他起初從對逝者的懷念,再到對張靜一還活著的震驚,從單純的悼念,再到心思開始複雜,如今見著了人,畢竟還是念著舊情的,於是快步迎向張靜一,拉住張靜一的手,感慨萬千地道:「張老弟總算是回來了,這朝野內外,可都亂成了一團了……張老弟怎可冒這樣的風險呢,下次決不可如此。」
張靜一便向他行禮:「做臣子的,為了欽命,當然是要為陛下分憂,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一聽張靜一下意識的便說出一長串的官話,魏忠賢心裡咯噔一下,人又清醒了,尬笑道:「是是是,我等為君分憂,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張老弟既然平安回來,那麼便理當立即回京,陛下已經久等了。」
張靜一卻道:「且慢著。」
「還有何事?」
「需先安頓他們,等他們登岸。」
張靜一看著港灣處的眾海盜。
魏忠賢眺望著這些艦船:「這些,自有人來處置。」
「可還有一些送給陛下的大禮,還沒上岸呢。」
「大禮,什麼大禮?」
「也沒什麼,只是一些不值錢的首級,都是建奴人的。還有一些……要進獻給陛下的財貨……也不值幾個錢……」
說著,大船開始靠岸。
緊接著,水手們開始一箱箱的將寶貨搬上來。
魏忠賢遠遠看著,越看越吃驚!
這些寶貨,都是那北霸天的私產,說是既已詔安,錢財本是身外之物,願進獻朝廷,以資遼餉。
可這搬上來的財貨越來越多,魏忠賢起初,也覺得沒什麼,可能都是一些不值錢的玩意。
等他上前,隨意揭開一個箱子,卻是足足一箱子的金子。
再開一箱,卻都是珍珠、瑪瑙之類的寶貨。
這玩意,放在市面上,隨時可以換來不知多少銀子。
魏忠賢看的眼睛都直了。
心裡既震驚於海盜的收益驚人,又震驚於這海盜頭子的魄力。
等他看到一個個建奴人的首級時,更是驚訝無比。
直到他知道連皇太極竟也對此人拉攏,為了拉攏,居然派出了自己的女婿,還有兩個牛錄以及數十個精銳的衛士,這足見建奴人對這些海賊的重視了。
魏忠賢可不是尋常人,當然知道那建奴人的意圖,心裡竟是如芒在背一般,好在這些海賊肯接受大明的詔安,若是當真投靠了建奴人,建奴人有了艦船,這朝鮮國只怕頃刻間就要陷落,大明便失去了緩衝的時間。
除此之外,皮島總兵毛文龍,只怕也要完了。
何況有了這些艦船,大明的登萊、天津衛等地,也未必能絕對的安全。
這些首級,已是千瘡百孔。
除此之外,還有數十封皇太極的書信。
一併全部裝了箱子。
魏忠賢此時道:「哪一個是北霸天?」
等他見到了北霸天,立即殷勤的上前,拉著北霸天的手。
魏忠賢顯然意識到了這北霸天的價值,此人來投,又肯進獻財貨,又殺了這麼多建奴人,再者,帶來了這麼多的人手和船,依著天啟皇帝的心思,必定要龍顏大悅!
他比誰都清楚,陛下現在心心念念的要成立什麼東印度公司,眼前這個人,便是最核心地人物,是絕對離不開的,咱近水樓台先得月,自然先親近親近,等到時候……說不準還有用處。
他親昵地道:「足下雖漂泊海外,卻仍心存忠義,這一次,咱一定要好好為你請功。」
說話之間,便給了一個天大的人情,這功勞,別人請,和他這九千歲請,是不一樣的!
這是啥,這就是份量。
當然,你得承我魏忠賢這個情,將來……咱收你做兒子。
北霸天頓時意會,他此番帶著這麼多兄弟登岸,自然清楚,從此之後,這些兄弟將來的前途,便都在自己身上了!
現在九千歲拋出橄欖枝,怎能不接?於是忙道:「小人久聞九千歲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