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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如死狗一般地被人丟棄在房中。
孔衍植抬眼細細地看去,卻無論如何也分辨不出這些人是誰……
只是……孔衍植這時,卻止不住的渾身顫慄。
第五百五十四章 你是什麼東西
「孔衍植,認得此人嗎?」
張靜一直呼其名,死死的盯著孔衍植。
孔衍植仔細看這幾人,可這幾個面目全非之人,怎麼認得。
張靜一上前,扯住一人的衣襟,一把將他的腦袋拎起來,展現在孔衍植的面前。
孔衍植仔細一看,卻是大驚。
眼前這個人……這個人是……
「劉中義……」
孔衍植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劉家乃是大族,也正因為如此,才有資格和孔家結親。
這樣的名門望族,可謂是累世為官,因而,劉中砥被孔衍植招為了東床快婿。
而這劉中義,卻是劉中砥的親兄弟。
據聞少小就聰明,很快便高中了秀才,此後,又中舉人。
將來要中進士,雖不敢說易如反掌,卻有極大的希望。
可現在,這個劉中義卻在此,已是血肉模糊。
孔衍植因為是姻親,所以見過不少次,還有一次劉中義曾在孔府長住。
可現在,眼前曾是風流倜儻的劉中義,卻已是面目全非。
這渾身上下,幾乎看不到一絲一毫好的皮肉。
劉中義似乎也認出了孔衍植,於是大呼:「孔公,救我,救我……」
他撕心裂肺的哀嚎傳出。
而孔衍植有的只是恐懼,他戰慄著,咬緊著牙關。
張靜一卻已到他面前:「這幾個人,你能認出了吧,一個是你女婿的兄弟,一個是他的父親,還有,是他的堂弟。」
「現在……你想看看他們的供狀嗎?要不要看看他們招認了什麼?」
「什……什麼……」孔衍植眼裡只有恐懼。
「你可知道,朝廷是如何對付叛黨的嗎?那些遼將,何等的驕橫,擁兵自重,又如何?不過幾日時間,個個像切瓜切菜一般,直接剁了,那又如何?他們又能翻起什麼浪來?」
張靜一冷笑:「可你捫心自問,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擁了多少兵馬,手下有多少的家丁?今日傳喚你,本是給你一丁點的體面,現在你敢在我面前放肆,你真以為……你身上這衍聖公的頭銜,能救下你?你不開口,卻也不打緊,不開口的人多了。這天底下,就沒幾個人在這裡供認不諱的,終究是不老實而已,像這些狗東西一樣……」
張靜一手指著劉中義幾人:「像他們一般,狠狠在這裡待幾日,我保管就算是他們的親爹謀反,他們也要供認不諱,想教他們說什麼便說什麼?你不說……自然有的是的人來說,可你一介罪臣,來了這裡,竟還敢在我面前擺譜,你是以為我張靜一是開義莊還是開善堂的?」
孔衍植聽到這一聲聲的厲喝,已是嚇得魂飛魄散。
張靜一死死的盯著他,只是他覺得可笑。
「你說你有幾根硬骨頭,這很好,我這裡,專治的就是你這等硬骨頭。自然在此,有人將你的骨頭拆下來,一點點的碾碎,到了那時,你一定會後悔,爹娘將你生下來。」
孔衍植被這氣勢嚇壞了,只剩下瑟瑟發抖。
張靜一道:「噢,對了,劉家人招供了你孔府不少雞鳴狗盜之事,這些事……都不小,你以為你在曲阜圈山占地,行霸一方的事,無人知曉?你以為你仗勢欺人,敲詐勒索的人無人知道?你以為那些被你打死的佃戶,他們已經死了,張不了口,就可民不舉官不究?你以為有哪些人在護著你,一群無用的讀書人而已,不過是一群一面跪著,一面對著皇帝揮舞拳頭展現風骨的狗屁玩意。一群口裡說什麼淡泊名利,實際上卻是處處求官,不知廉恥的傢伙。你指望他們……能搭救你?」
張靜一大笑道:「實話告訴你吧,三日之前,一隊校尉已去了孔府,你猜,他們是去幹什麼?」
張靜一凝視著孔衍植。
孔衍植驟然之間,心裡恐懼起來,忙是翻身站起來,死死的盯著張靜一:「什麼意思,你這話什麼意思?」
張靜一淡淡道:「什麼意思,別人抄的家,你家為何抄不得?遼將都可,你孔家又算什麼東西?只是……一旦進了你孔府……」
孔衍植聽罷,大驚,他眼睛紅了,忍不住張牙舞爪朝張靜一攻來,口裡道:「你……你……」
只是……他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他這般想要衝上來拼命,在張靜一面前,只是覺得可笑。
於是,孔衍植眼前一花。
啪……
一個耳光打下來。
孔衍植身子迅速的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坐在地,此時……口裡噴出血,吐出一顆牙來。
孔衍植已是驚恐的無以復加,身上的劇痛,令他痛不欲生。
張靜一厲聲道:「豬狗一般的東西,竟還敢在我面前放肆,今日不給你一點顏色,試一試你這硬骨頭的斤兩,看來……你是不肯服氣了。」
張靜一隨即道:「武長春。」
一旁的武長春抖擻了精神,正待回答。
可在下一刻……孔衍植已起身,而後結結實實的……啪嗒一下……跪在了張靜一的腳下,戰戰兢兢的道:「殿下饒命,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