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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勇連忙跑去關下,讓人開了關門,而後天啟皇帝等人入關。不久之後,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京城。
……
京城之中。
當從遼東得知了陛下駕崩的消息,整個京城就已沸騰了。
自是有人哭,也有人笑。
一時之間,人心大亂。
魏忠賢首先就慌了手腳。
他原本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認為可能是消息報錯了。
可直到了天啟皇帝的棺槨送到了京城。
這一下子……傳言終於變成了現實。
當日,魏忠賢與百官迎奉了天啟皇帝的棺槨進入宮,而後將這棺槨送入了奉先殿停放。
緊接著,宮中一時悽然,人人披麻戴孝。
整個京師,亦開始斷絕了一切娛樂活動。
只是……天啟皇帝的棺槨送到之後,此前就懷有無數心思之人,現如今,終於開始有了動作。
奉聖夫人的事,開始大鬧起來。
緊接著,又是新君登基的時日,也已擬定。
內閣和六部,現如今心無旁騖,都在為這兩件事而煩惱。
新君要登基,那麼就必須遵循禮節,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絕不只是登基這樣簡單。
但凡出現了一丁點的紕漏,都是天大的事。
而長生殿下,現在不過是三四歲,現在雖已經開始學會說話,但是口齒不清,便連走路,都是搖搖晃晃。
這是大明第一次,迎接一個如此年幼的天子。
四歲的天子,甚至比當初萬曆登基時還要年幼。
這就意味著……小天子在登基的過程中,勢必是不可控的。
鬼知道到時候會鬧出什麼笑話來。
除此之外,這突然顯露出來的權力真空,顯然也已讓許多人眼紅耳熱了。
張皇后如今已稱為張太后,按照萬曆年間的規矩,在陛下成年之前,作為太后,張太后便算是這天下的主人。
當然,張太后乃是女眷,自然不可能拋頭露面,那麼這內廷和外朝,都必須得有絕對信得過的人,代替她節制天下。
魏忠賢是不可能的,因為很快大家就看出了端倪,奉聖夫人被趕出了宮,態度已非常明顯了。
魏忠賢這位九千歲……看來地位並沒有想像中這般牢固,原本鐵板一塊的閹黨,至少在這個節骨眼上,並沒有太多人一面倒的支持客氏留在宮中。
除了崔呈秀這幾個鐵了心的之外,便連黃立極,也表現出了比較公允的態度。
吏部尚書周應秋的態度也十分曖昧,似乎並不認同客氏繼續留在宮中。
直到張太后下了懿旨,一下子……情況就明朗下來。
魏忠賢等於成了被拔牙的老虎。
此時……只能繼續忍耐。
因為他沒辦法翻臉,現在張太后,就等於是皇上。
廠衛這邊,已經開始收起了爪牙,再沒有了以往的神氣。
而不少人,似乎也猜測到了張太后的心意,居然已經開始有人彈劾起魏忠賢了。
彈劾魏忠賢,是自天啟六年之後,極少出現的事。
這其實也可以理解,當初魏忠賢徹底整垮了東林黨,靠的就是皇帝的絕對支持,因而才權傾朝野。
可如今呢……
如今沒了天啟皇帝,張太后擺明站在了魏忠賢的對立面,那麼許多人想要藉此升官發財,自然而然,是要想盡辦法討好張太后了。
只是,這樣的彈劾一送到,便更多的人開始意識到,投機的時候到了。
而魏忠賢則是按兵不動。
此時,他顯出了極大的焦慮。
天啟皇帝的駕崩,給了他極大的打擊,而且有點措手不及!
在這種突然而來的巨大打擊之下,他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數歲。
而崔呈秀則以入奉先殿祭拜的名義入宮,先是祭了天啟皇帝的神位,隨即便到了偏殿,與魏忠賢密議。
此時,崔呈秀憂心忡忡地道:「乾爹,事到如今,若是再沒有動作,只怕似周延儒這樣的人會越來越多,到時牆倒眾人推,乾爹就被孤立了。」
魏忠賢只抿著唇,陰沉著臉,略顯煩躁地背著手來回踱步。
崔呈秀則接著道:「現如今,勇士營還在我等之手,廠衛也都還以乾爹您馬首是瞻,不妨聯絡新君生母張太妃……」
就在此時,魏忠賢抬頭,凝視了崔呈秀一眼。
「張太妃不會同意的。」魏忠賢嘆了口氣,又道:「咱已試探過她的態度了,她正為陛下和遼國公死在關外而傷心!現如今,她的兒子被立為皇帝,她作為母親的,最害怕的恰恰就是節外生枝。」
第五百三十二章 巔峰對決
此時,魏忠賢嘆了口氣。
他很清楚一件事,他與張太妃的利益並不一致。
因為張太妃所代表的,乃是張家以及太子的利益。
現在張家沒了張靜一,已經失去了主心骨,此時冒不得任何的風險。
而另一方面,長生殿下登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對於他的母親而言,雖然她只是太妃,而張皇后雖非長生殿下的生母,卻因為是皇后,所以自然是太后,這個時候,讓張太妃去和太后作對,這是絕不可能的。
因為她可以隱忍,可以忍氣吞聲,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安然地做皇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