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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爹魏忠賢叫張靜一老弟,那麼魏良卿叫一句老叔也很合理。
張靜一嘆了口氣道:「放心,有叔在。」
說罷,便跨檻而入。
一下子的,眼前豁然開朗起來,這裡並非是雕樑畫棟,卻帶著古樸,倒像是京城裡的某處閒居之所,古色古香,便連桌椅,似乎都帶著刻意做舊的痕跡,裡頭分三層,每一層樓,都有長廊和勾欄。
此時……見有人來,張靜一二人便立即被圍住了。
「兩位尊客,天兒還早呢,怎麼這麼早便來了。」
張靜一大喝道:「把你們這裡的好酒好菜,都給我上來,我要和我賢侄喝酒。」
來的一個婆子便笑了:「我們這裡雖有酒菜,可最好的卻是……」
「你瞧不起我是不是?」張靜一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道:「我會不知這是什麼地方?不過……我不尋這裡的姑娘,這裡的姑娘沒我麗春院的好。」
這婆子正笑得前俯後仰,好像張靜一渾身上下都很幽默一樣。
可聽到張靜一一提到麗春院,她的臉就一下子僵住了。
「什麼,你們麗春院?公子是誰,你……公子不是來尋開心的?」
張靜一叉手道:「不來尋開心,來你這裡做什麼,我只來瞧一瞧你們的胭脂俗粉,吃點酒菜,夜裡還要去麗春院,趕緊上酒菜來,我很忙,趕時間。」
魏良卿:「……」
這婆子本是笑的眯成了一條縫的眼睛,頓時變成了三角眼,驟然間變得刻薄起來,氣咻咻地道:「好啊,砸場子的?」
她這一聲大叫,頓時引來了許多的精壯的漢子悄然圍攏過來。
畢竟這地方……總不免有人鬧事,少不得會安排一些壯漢專門應付這等鬧事的客人。
「公子……我看……你是醉了,我們這兒……白日不開門待客。」婆子勉強笑著道。
張靜一牛氣哄哄地道:「這是什麼話,我是花不起錢的人嗎?不是我吹牛,你這兒的胭脂俗粉……」
婆子大怒,她看這少年吊兒郎當的樣子,便曉得是來鬧事的了,倒是和少年在一起的青年,一直不做聲,十之八九就是這青年挑唆來的。
於是這婆子冷下了臉道:「真是豈有此理,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來人……」
張靜一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道:「怎麼……你們還想打人,我一個打你們一百個。」
那許多漢子便已迎面而來。
魏良卿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道:「老叔,我看這裡危險,我們還是走吧……」
「好。」張靜一點頭道:「賢侄,那你注意安全,我也覺得這裡危險,我去叫人……」
說罷,嗖的一下……
還沒等那些漢子和魏良卿反應。
張靜一本就一直站著距離門口最近的位置,這一下子,大家只覺得眼前一花,張靜一便沒了人影了。
魏良卿瞳孔收縮,瞠目結舌得說不出話來。
這婆子大怒道:「瞎了狗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來人,給我打……」
魏良卿:「……」
……
裡頭已傳來了打鬧。
張靜一一溜煙的跑了出來,朝著對面街上的幾個暗探做了一個OK的表情。
他口裡則是大呼:「打人啦,保護我的賢侄,這是黑店,膽大包天,連魏公公的兒子也敢打,還愣著做什麼?將這店抄了!」
哐當……
另一邊,逮著斗笠伴作貨郎的鄧健已毫不猶豫的抄出了扎在褲腿里的刀,大呼一聲:「殺進去,誰敢阻攔,立殺無赦,錦衣衛辦事!」
第一百九十九章 欽犯歸案
這清閒樓,早就埋伏了七十多個錦衣校尉。
四十多個躲在附近的民宅。
其餘人則扮作貨郎或者路人,甚至是挑大糞的,隨時監視著清閒樓的前門和後門。
鄧健一抄傢伙,這般一聲大吼。
於是四面八方立即湧出無數人來,個個拔刀,猶如潮水一般,湧入了清閒樓中去。
一聲錦衣衛辦事,便已將無關的路人統統嚇得跑了個乾淨。
張靜一隨即有了勇氣,便立即返身往清閒樓去。
他心裡有些緊張,剛才跑的一身是汗,現在只關心是否跑了欽犯。
當然,他還是有良心的,至少還惦記著魏良卿的安危。
可憐的魏良卿,一看張靜一跑了,竟是腦子發懵,畢竟事情過於突然,讓他的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而通常情況之下,張靜一這般一跑,就算是堵死了魏良卿的後路。
這就所謂跑張靜一的路,讓魏良卿無路可跑。
那些精壯的護衛們,一看張靜一跑了,勃然大怒,哪裡還肯放過魏良卿?
魏良卿見自己的護衛們又不在,立馬就慌了手腳,結結巴巴地道:「我叫魏良卿,我爹……」
啪……
一個耳光便打在魏良卿的臉上,魏良卿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疼的捂著臉,躬身要倒下去。
後頭一人照准他的臀便是一腳。
魏良卿啪的一下,便摔倒在地。
那婆子便怒斥道:「狗一樣的東西,麗春院的人,也敢來這裡?把老娘當什麼人!也不打聽打聽,我上頭是什麼人,什麼阿貓阿狗也敢來!這幾日生意不好,原來竟是你們在背後禍害,給我打,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