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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一驟然來了興趣:「此人是誰,還活著嗎?」
陳主事道:「正是咱們現在的禮部尚書啊,他那時候……好像……好像就管著這僧錄司……」
張靜一道:「是嗎?」
張靜一臉上的怒意一下子收斂了許多,坐定了,才又道:「所有僧人的度牒,都是他管著的?」
「正是。」
張靜一道:「若是他不想管呢?比如說,發現各寺送來的某些剃度的僧人有問題,是否也可以疏漏過去?」
「這……」陳主事訕訕笑道:「誰不知道劉公他辦事最是認真細緻?有什麼事,能逃得過他的法眼?他現在年紀大了,尚且事無巨細,什麼都管呢,何況還是那時候呢!」
張靜一目光幽幽,笑了笑道:「知道了。好啦,看在你和魏哥的關係份上,我便饒你一次了,不過……」
說到這裡,張靜一突的壓低了聲音:「想升官嗎?」
陳主事扭捏地道:「余之榮辱,俱為天恩,今日幸得主事之位,已是感恩不盡,已覺得陛下與九千歲待我不薄,豈敢有其他的奢望?」
張靜一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不想?」
陳主事便立馬道:「可若是朝中有職缺,恰需下官這般庸才,卻也不敢推辭君命,更不敢有愧百姓……」
張靜一罵道:「說人話。」
陳主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張靜一,小雞啄米地點頭道:「想。」
「你他媽的再敢跟我說廢話,我明日就往你家裡塞龍袍,你信不信?」張靜一忍不住罵。
陳主事打了個寒顫,連忙賠笑道:「不廢話,不廢話,還請侯爺示下,不知下官有何效勞的?」
張靜一道:「劉鴻訓是你的上司,你想辦法盯著他,平日裡,他吃什麼,喝什麼,什麼用度,見了什麼人,你來和我說。」
「呀。」陳主事抖擻精神,卻是顯得為難道:「只恐劉公察覺,怕要見怪……」
張靜一瞪他一眼。
陳主事立即道:「為侯爺效力,自當赴湯蹈火,絕不敢辭。」
張靜一拍拍他的肩:「很好,還有這大若寺的文牘,為何不見蹤影的事,你還需再查一查,這裡的書吏,總會有人知道內情的,我現在很忙,暫時顧不得這裡,就交給你盯著了。」
陳主事忙點頭,他嘴賤,忍不住道:「侯爺近來又忙什麼?」
張靜一言簡意賅地道:「數錢!」
隨即,帶著人,匆匆走了。
……
一處地道終於被發現。
原來卻是藏匿在大若寺的水井之中,水井是乾涸的,壁上竟有一個牆洞。
一個緹騎進去,進入了這牆洞之中。
而後……卻發現在這裡,一個更加規模宏大的洞穴便在眼前。
這緹騎當初是去過成國公府的地宮的,可如今……他眼裡的瞳孔收縮,卻依舊還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而後立即跑到水井下,朝著上頭的人大呼:「發現了,發現了,好多……好多的金銀,數也數不清!天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金銀……鄧千戶,快來。」
鄧健則趴在井口,朝下看動靜,一聽這些話,以為自己聽錯了。
第四百一十章 大功一件
站在井口的鄧健大喜。
他唯恐不能抄一把大的。
說實在話,自從抄了成國公,此後的抄家,他都覺得是小打小鬧了。
於是他火急火燎地順著纜繩滑下去,其餘人見狀,紛紛效仿。
片刻功夫,十幾人重新出現在這地洞口。
這裡的看著,明顯比當初成國公府的地宮還要久遠得多。
當初營造這個洞穴的人,顯然是花費了許多心思的。
只不過……即便花了極大的代價,挖出了巨大的洞穴,可裡頭層層疊疊的金銀,卻還是讓人大驚失色。
「狗娘養的……」鄧健不由罵道:「還真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啊。這……得有多少金銀。」
「天知道。」有人忍不住道:「鄧千戶,只怕沒有十天也數不完。」
鄧健道:「不怕,這只是田家一家的財富?」
表面看著還算鎮定,其實鄧健已經給驚到了。
便又有人道:「我聽說,他們的買賣做了一百多年,從大同運一趟貨出關,一兩銀子的東西,出了關便能賣十兩,而且火藥和鐵器的價格更高。而後再從蒙古和建奴人那兒收購人參和皮貨,到了關內,又是數倍的利潤。他們倒是做的好買賣。」
鄧健禁不住罵道:「這是做買賣嗎?這是賊,這是一群賊,什麼叫買賣,光明正大的才叫買賣。」
這般一說,大家就噤聲了。
鄧健又掃視了跟前的景象一眼,隨即便道:「快,讓人在井口這裡布置一個滑杆,讓人下來,多叫人搬運,將這些金銀給我統統搬上去。」
他一聲令下,大家倒是輕車熟路,抄家這玩意,其實大家已經習慣了。
只是這麼多的金銀,實在太嚇人了,想到未來十天半個月,只怕都要腰酸背痛,許多人就情不自禁的感到頭皮發麻。
不過這等事,還只能他們來,此時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卻是有人道:「我看十萬個為什麼里有一個東西,叫滑輪和槓桿,若是用上這東西,應該會省事很多……當然,咱們也有滑竿,可那書里的滑輪和槓桿卻更有用,得請個匠人來……弄一個書中的滑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