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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如此,無數的理論,一傳十,十傳百,人人都在拼命打聽股票的事,以至於當下股票的市場,已經到了火熱的地步。
「一飛沖天?」天啟皇帝撫案,他來了興致:「可以漲到多少,要不,朕賣一些脫手吧。」
張靜一連忙搖頭:「陛下與臣的股票,合計八千萬股,占了鐵路公司的一半多,將來的得利,已經十分驚人了,這個時候,沒有必要為了一些股票的漲跌,再去掙那些漲跌的銀子,陛下安心分紅就可。這股票漲漲跌跌,本是常事,若是連陛下都下場收購或者是拋售,一方面對鐵路的修建不利,另一方面,則是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天啟皇帝不無遺憾,不過細細想想,至少自己紙面上的財富是暴漲了的,再加上未來大量的分紅,因而點點頭:「漲漲跌跌,你的意思,還會跌。」
張靜一面無表情:「有漲就會有跌。」
天啟皇帝又點頭:「懂了,不過眼下,有一件事令朕很頭痛,還是那李自成的事,這李自成收買人心,現在……又有不少人借李自成的名義,要求暫緩新政,他們這般逼迫,是要置朕於何地,難道在他們的心裡,朕說過的話,已經不算話了嗎?」
張靜一意味深長的看了天啟皇帝一眼:「新政乃是國策,可是現在卻阻力重重,臣也很擔心啊。」
天啟皇帝道:「逼朕急了,朕只好動用廠衛了,朕就不信了……」
「不不不。」張靜一連忙擺手,道:「陛下,實在不必如此,臣有一策,轉手之間,可除奸黨。」
天啟皇帝一聽,大喜:「怎麼,你有什麼主意?這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若是不動用廠衛,怎麼讓這些人屈服?」
張靜一道:「請陛下放心,包在臣的身上,一個月之內,不說其他地方,至少京城內,那些稱讚李自成的,還有反對新政的,臣保准教他們一掃而空。」
天啟皇帝倒是憂心忡忡起來:「其他的事,朕倒是可以仰賴於張卿,可是這些人,哪裡有這麼好剪除,朕和張卿也不知殺了多少了,可這些人還不是一個個前仆後繼,一個月之內?只怕比登天還難。」
「臣若除不掉,願拿人頭送到。」張靜一斬釘截鐵道。
天啟皇帝當然知道人頭作保,不過是一個玩笑罷了,可張靜一的決心卻是很大。
因而,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張靜一出了宮,先至北鎮撫司,召了一些校尉來,吩咐了幾句,那些校尉聽罷,先是錯愕,隨即還是點點頭,火速去了。
隨即張靜一打道回府。
今日回來的早,那樂安公主朱徽娖卻是喜出望外,難得夫婦二人能正常的吃個晚餐,張靜一這些日子確實忙碌,倒不是故意的,而是這北鎮撫司、鐵路公司還有新縣的許多事,都得自己最後拿主意。
鐵路的出現,讓整個大明站在了一個新時代的十字路口,這不但給予了這個時代的人巨大的衝擊力,也使當下的生產關係,開始改變了。
今日好不容易可以歇一歇,面對新婦,張靜一已比從前自然了一些。
一個多月的相處,大抵讓張靜一熟知了樂安公主朱徽娖的性子,她的性情,倒像是這個時代多數的婦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平日裡少有抱怨,嘗試著開始做家裡的女主人,不過偶爾總會出錯,因而顯得更拘謹小心,對於張靜一成日不著家,往往不會找張靜一的錯處,反而是體諒,或者是自責,難免會想,會不會是這新駙馬見自己不喜,或是自己做錯什麼,說錯什麼云云。
這樣的性情,當然讓張靜一回到家的時候,難有那種男女之間彼此調笑的快樂,倒像是已成婚了許多年似得,很快適應了身邊多了這麼一個女子,慢慢的成為了這個家裡的一部分。
細細思來,娶妻大抵是如此吧。
每每想到這些,張靜一便有一種想在自己祖宗牌位之上,供奉上太祖高皇帝靈位的衝動。
張家的祖宗們對不起了,我給你們請一位大仙來,委屈你們,因為我張靜一實在想拜一拜。
畢竟,和那漢唐的公主們相比,若不是這位太祖高皇帝,誰能培養出這麼一個不驕橫的公主出來。
此人夫婦對坐,這朱徽娖倒還真有幾分舉案投眉的意思,她端坐著,低垂著眼帘,生怕自己過多的抬眸起來,令張靜一感受到自己的不尊敬。
張靜一倒是這時候打開了話匣子:「清早的時候,我路過了幾家店,買了一些水粉還有絲綢,也不知道哪一個好,雖然宮裡給的嫁妝夠了,家裡的東西也多,不過尋常百姓家,也要置辦新衣和添置水粉的,只是我不曉得你的喜好,因而……」
朱徽娖神色微微動容,也不知是因為張靜一在外還記掛著自己,還是因為她對布匹和水粉有特殊的喜愛。
便聽張靜一又道:「因而我將幾家最好的店裡的貨,全部買了下來,明日會送到,你好好挑一挑,自己喜歡的留下,不喜歡的,便賜給人。」
朱徽娖本有許多話想說,可是想了片刻,最終只點點頭:「噢。」
二人繼續吃飯。
沒有熱切,也沒有嘰嘰喳喳的家裡長短。
倒是飯畢,朱徽娖道:「夫君有心事?」
「也沒什麼心事。」張靜一道:「在想著一件事怎麼弄。」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