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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擴情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個莊文革呀,別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
「患難見真情,還是擴大哥夠義氣夠朋友。」莊繼華「感動」的說。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就這麼閒扯,曾擴情打抱不平,莊繼華東拉西扯繞圈子。
閱覽室進來一群人,倆人也沒在意,邊看報邊聊天,不時發出低低的笑聲,那群人朝這邊看看,認出莊繼華,便低低的議論,一會從中走出一方臉膛,直接走到倆人面前:「莊文革,《國民政府、憲法和國民革命》是你寫的?」。
莊繼華抬頭一看,心說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便點點頭:「是我。」順口又問:「怎麼沒去排練,你們今天不時要排部新戲嗎。」
「這你別管,你看了我的文章嗎?」見莊繼華點頭:「有什麼感想?」
「寫得不錯,很有激情。」莊繼華對對方的無禮似乎視而不見,還順口開玩笑:「在田他們正在排練,你要不去,我可就去搶主演了。」
「演出不重要,」余灑度眼中閃過一絲怨恨:「我要和你辯論,你敢嗎?」
莊繼華心中奇怪,這個余灑度怎麼啦。
他知道周主任為血花劇社寫了出新戲《革命青年》,余灑度好不容易才搶到主演,現在居然不去排練,卻跑來和自己辯論,這要求進步也太過。
原來余灑度在排練的時候不按劇本說台詞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台詞,而且在台上大搞「搶鏡頭」,遭到李之龍的批評,而鄧文儀堅持要把他換下來,這本來與莊繼華毫無關係,但怪就怪這兩人在批評余灑度的時候一再引用「以前文革就說過……」等等,余灑度進而認為這是一期學生因為他發表了對莊繼華的批評文章在對他進行報復,於是驕傲的他罷演了。
「有啥子不敢的,你以為你是哪個?」曾擴情大喜之下川音重現。
「辯論什麼?」莊繼華拿起報紙:「辯論這個。這有什麼可辯論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保留各自的看法吧。」莊繼華可不想被別人當槍使。
「哼,莊文革,別以為有人護著你,你就可以狂,我是點了你的名的。」余灑度對周主任將莊繼華的名字從文章中刪去非常不滿,他認為莊繼華是學校右派的一面旗幟,不打倒他就不能打退右派學生的進攻。
「哦,名字嘛,不是給人叫就是給人寫,否則要名字做什麼,你可以繼續點。」莊繼華這下知道政治部的那位主任對自己還是照顧的。
這時那群人已經圍過來了,曾擴情一看全是二期學生。莊繼華滿不在乎的樣子讓余灑度感到自己受到輕視,因此就更生氣了。
「莊文革你不是號稱黃埔雙雄嗎,怎麼不敢與我論戰了?是徒有虛名還是根本就是個膽小鬼。」余灑度大聲挑釁道。
「別污了我們黃埔軍校的名聲,你這右派分子,我們向校長請願,開除莊文革。」人群中有人叫道。
這邊發生的事情把閱覽室的其他人也吸引過來。
「開除文革,誰這麼大口氣。」從人群後面傳出個聲音,卻沒看見人,不過莊繼華笑了,這是胡宗南的聲音。
果然從後面走進來一個小個子:「請願?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黃埔軍校,別把地方學校的習性帶到黃埔來。進校幾個月了,還是老百姓的習慣,這幾個月你們都在做些什麼。」胡宗南一副老大哥的模樣,他的年紀本來就比較大,在一期中也就範漢傑能和他比,曾擴情還比他小一歲。
一期學生對這幾個「高齡」同學都很尊重,認為他們如此「高齡」還能投身黃埔,更別說人家范漢傑都當上團長了還要進黃埔從小兵做起,這本身就是值得尊重的。況且他們在軍校中也的確努力,特別是胡宗南,有過報名的經歷後,他進校後生怕被人瞧不起,於是處處爭先,6個月下來,不管什麼科目都名列前茅,平常在學校里他也就服倆人:莊繼華和蔣先雲。因為這倆人不管什麼科目都壓他一頭。
現在看見莊繼華被圍攻,而且還是些二期的學弟,胡宗南忍不住就出面替莊繼華抱不平。
「革命不分先後,端什麼老大哥的架子。」余灑度不屑的漂了一眼胡宗南。
胡宗南大怒,正要發作,莊繼華抬手制止住他,周圍的一期學生一下就安定下來。余灑度這群人這下才清楚莊繼華在一期中的分量。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能回答,我就與你論戰,公開論戰,你一個人上也行,你們一起上也行。」莊繼華見事態有可能擴大,趕緊制止。
「這可是你說的。」余灑度毫不退讓,而且充滿信心。
「第一個問題:農民需要幾畝地才能滿足他們的基本需要?其中包括吃飯穿衣、生病、孩子上學等。」
余灑度心中一笑,自己出身農家豈有不知之理,正要開口回答。莊繼華卻緊接著提出下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工人工資最少多少才能滿足他們的需要?」
余灑度心中大安,心想就這,楊其剛把莊繼華說得太邪乎,看來黃埔雙雄也沒什麼。
「第三個問題:劃分大中小地主的標準是什麼?」
余灑度差點笑出來,這不是自己隨便說了嗎。
「第四個問題:推進生產技術發展的動力是什麼?為什麼?」
余灑度感到有點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