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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將軍,我曾經聽塞克特將軍和法肯豪森將軍說起過您,他們一致稱讚您是位優秀的將軍,可是將軍,現在的形勢是貴國不利,這種話傳過去,無疑是下挑戰書。」陶德曼的語氣很誠懇,鏡片後灰色的眼珠直盯著莊繼華。
「沒什麼,您儘管傳過去,日本人貌似強大,實際上很虛弱,」莊繼華滿不在乎的迎上陶德曼的目光:「他們可以贏得一場,兩場,十場,二十場戰役的勝利,但他們贏不了戰爭;大使先生,日本列島上的那些傢伙都瘋了,一兩場勝利就讓他們高興得找不著北,不知道祖宗叫什麼了;大使先生,如果您還在中國,那麼要不了一兩年,您就會看到日本人求爺爺告奶奶的要和談。」
莊繼華說著走上去,輕輕拍拍陶德曼的肩頭,這有違外交禮儀的舉動卻沒有引起陶德曼的抗議:「我請您把這話傳過去的目的是提前告訴日本人我們的條件,以後就用不著中間人跑來跑去了,挺累的。」
陶德曼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看蔣介石,徵求他的意見,蔣介石皺眉想想後搖頭說:「大使先生,文革是在開玩笑,這話就用不著傳過去了。」
陶德曼點點頭:「如果日本方面同意,我會在最短時間內通告您的。」
說完之後,陶德曼轉身上車,逕自走了。
莊繼華看著轎車屁股背後揚起的塵土,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他的這話要傳過去了,日本人想要和談仍然會和談,至少可以談判以前把握到日本人脈搏。
當天晚上蔣介石發布命令,組建南京衛戍司令部,任命莊繼華為衛戍司令,蔣百里、羅卓英為副司令,谷正倫為總參議,傅常為參謀長,周瀾副參謀長,南京南北兩條戰線的所有部隊都歸衛戍司令部指揮,南京軍政憲警也全部聽從衛戍司令部指揮。
蔣介石向全國發布通告,宣布中國將抗戰到底,決不投降,絕不簽城下之盟,通告中稱自抗戰開始以來,全軍將士無不奮勇作戰,犧牲尤其巨大,上海作戰我軍雖然轉進,但給予日軍巨大殺傷,擊破日軍三個月滅亡中國的狂言,今後我軍還將繼續打擊敵人,他告誡國民抗戰是長期的艱苦的,不要在意一時的挫折,最後勝利一定是我們的。
隨著通告一同出來的卻是一篇殺氣騰騰的命令,這道傳達到每支部隊和城市每個警察署憲兵隊以及市政府官員的命令是:「南京衛戍部隊以及警察憲兵隊的作戰地域為南京,後撤部隊必須有衛戍司令部庄司令繼華的親筆簽字,若無,一律以逃兵罪查處,就地槍決。南京為死守死戰,望諸君奮決死之心保衛南京!!!」
第二天,莊繼華在衛戍司令部召開軍政聯席會議,在這個會議上莊繼華以絕對的武斷宣布三條命令:南京全城戒嚴,警察憲兵和四十九集團軍直屬隊抽調人員上街巡邏;第二,組建宣傳隊支前隊;其三,南京將成為戰區,為減少不必要的傷亡,立刻組織市民撤退。
「楊市長,古司令,肖廳長,撤退市民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你們打算怎麼作?」莊繼華說完之後就問楊永泰三人。
莊繼華的這種工作方式對楊永泰來說是很熟悉的,可對憲兵司令谷正倫和憲兵副司令兼警察廳廳長肖山令來說就有些難以接受,感到他太咄咄逼人了。
「這是一時半會那就立刻有辦法了。」谷正倫打個哈哈,他是國民黨元老,很早就追隨孫中山黃興參加辛亥革命,北伐之後擔任憲兵司令,一手編練了憲兵,他的兄弟谷正綱、古正鼎都是中央委員,在黨政軍中位居高位,可謂家門顯赫。現在莊繼華這個黃埔晚輩居然成了他的上司,這讓他有些不舒服。
「委員長的命令很清楚,沒有我的手令,誰也不能離開南京,」莊繼華現在沒時間管他們的感受,他的語氣中威脅的未到十分濃厚:「在市民沒撤退以前,南京市政府的所有官員都不准撤退,包括你們的家人,違令者,以動搖軍心罪論處。」
參加聯席會議的所有人都一怔,包括谷正倫在內,臉色陡變。谷正倫正要發作,楊永泰搶在他前面,只有楊永泰明白,莊繼華是玩真的,如果誰真的敢頂風作案,莊繼華是敢殺人的。
「庄司令,古司令說的是實話,南京這麼大座城市,上百萬人口,該怎麼組織撤退,我們都不是很清楚,一個不好就會引起全城大動亂,這才是真的糟糕了。」
「分步走,」肖山令雖然是憲兵副司令,但也兼任警察廳廳長對基層的事情知道較多:「以警察分管片區為單位,挨門動員撤退,不過有兩點要明確,撤退的路線和交通工具。」
「政府不可能提供這麼交通工具,」莊繼華武斷的說:「撤退的路線,只要日軍沒占領的地方都可以去,只要不待在南京就行。」
無語,肖山令有些無語了,就這樣把百萬人趕出南京,這有些難以想像。
「我看可以,」楊永泰又出面調和了:「逃難無非兩條路,向西和向北。不過,文革,這麼多人,要快速離城,最好的方式是過江,過了長江就暫時安全了,日本人還沒有打過長江的企圖。」
「嗯,」楊永泰的提議很合理,莊繼華點頭表示接受:「這是最快的捷徑,在長江上架橋,周副參謀長,這事你督促著辦,儘快架好。」
周瀾站起來答應,然後坐下。市民撤退的事到此算是安排了。組織支前隊和宣傳隊的事情,莊繼華把他交給了滕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