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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猛十分委屈,外面的那兩個記者十分強勢,那個叫梅悠蘭的口口聲聲要見莊繼華:「長官,那兩個記者說他們是莊副司令的舊識,那個女的還是說是副司令的妹妹,那個洋人說在南京採訪過副司令。」
龐炳勛有些納悶的看著莊繼華,不知道占猛說的是不是真的,莊繼華苦笑一下,這梅悠蘭還真神通廣大,怎麼就搞到通行證了。
「難怪了,不怪占副官,那丫頭來了誰也攔不住。」莊繼華嘆口氣,然後沖門外高聲叫道:「伍子牛。」
伍子牛從門外跑進來,莊繼華說:「梅悠蘭來了,你代我接待一下,告訴他我忙得很,沒時間接受她的採訪。」
伍子牛答應一聲正準備離開,莊繼華又把他叫住,思索片刻後說:「你想個辦法,把他們兩人都留在司令部內,這可不是南京上海有基本穩固的戰線,這裡的戰場隨時都在變化,他們不能去前線。」
「明白。」伍子牛轉身就出去了,占蒙也隨即跟著他出去了。
龐炳勛和王瘦吾也沒細問,看來來的人中至少那個女記者與莊繼華關係密切,兩人都不好問,莊繼華也沒時間解釋。
「龐軍團長,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至少要把板垣中島的兩支手留下來,來了中國一趟,得留下東西作紀念。」
龐炳勛和王瘦吾有點不習慣莊繼華的這種說話方式,不過他的意思他們還是明白,龐炳勛想想後說:「板垣要想走的話,只能走白沙埠,不如讓五十九軍或者八十五軍去封住這個缺口。」
莊繼華還沒說話,王瘦吾就搖頭說:「恐怕不行,五十九軍只有吃掉第九聯隊後才能去白沙埠,八十五軍現在還沒趕到集結地,而且就算到了,也必須休整一夜,補充部分彈藥後才能投入戰鬥,再者,白天行軍,日機轟炸的因素也必須考慮進去。」
兩人的建議都沒錯,可現在卻等於什麼都沒說,白沙埠的缺口還是沒兵去堵。莊繼華思前想後也沒找出好辦法。這時李宗仁從徐州來電,向莊繼華通報,磯谷廉介攻擊猛烈,孫連仲部損失極大,滕縣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失守。
莊繼華明白李宗仁的意思,臨沂戰事必須儘快有個結果,他思索片刻後說:「只好這樣了,命令張自忠和廖耀湘加大攻擊力度,務必在今明兩天之內殲滅第九聯隊;然後新二十二師向小杏花村、小里莊一線攻擊前進;五十九軍向白沙埠攻擊前進;命令八十五軍各部,務必於今晚趕到三官廟集結地,命令軍需部立刻向三官廟運送彈藥;八十五軍在三官廟集結之後,於明天十二點在亭子頭渡過沂河,攻占白沙鎮。命令關麟征和孫立人,用攻勢粘住日軍,不讓其脫離戰鬥。發電詢問戴安瀾,七十三旅還剩下多少人?」
隨著命令下達,臨沂城北的戰鬥掀起新的高潮。
三和街,關麟征站在鎮口的殘壁,縷縷硝煙,段段戰火在斷瓦間時隱時現,士兵們橫七豎八的靠在各處休整;後續部隊陸續通過他們身邊,向鎮外槍聲激烈的地方挺進。
「副司令的命令表明,我們的任務已經轉變了,戰局已經出現重大轉變,我們要以攻勢牽制日軍,為全殲板垣和中島創造條件。」孫立人在指揮部內對軍官們大聲說道:「譚貞人,你的第一旅從……」
河東,夜色中,大群騎兵在道路上飛速前進,後面是一隊隊氣喘吁吁的士兵,明亮的月光照在混著汗跡和血跡的身上,他們臉上被硝煙燻黑的痕跡依然,傷口依然在滲血,軍衣破爛不堪。
廖耀湘、張自忠指揮部隊繼續圍攻第九聯隊,包圍圈裡的三股日軍拼死抵抗,戰場上殺聲震天,血流成河。
面對各處傳來的戰報,板垣心中焦急,他手中唯一的機動兵力是從南坊撤下來的三浦敏事統帥的四個大隊;三浦敏事用於攻擊南坊的四個大隊,五千人,在經過南坊血戰後,只剩下不足四千,而戴安瀾的四千人只剩下一千八百人左右。
這唯一的機動力量,板垣沒有增援三和街戰場,而是命令三浦率三個大隊首先配合掘江聯隊擊退曹玉樓的進攻,而後會合掘江聯隊(僅剩千餘人),向北攻擊,為第九聯隊解圍。剩下的秋原大隊和小掘騎兵聯隊(即第五騎兵聯隊)則立刻出發搶占白沙埠鎮。
戰局一夕數變,敵我雙方都在爭奪時間,板垣千方百計想將被牽制住的兵力解救出來,莊繼華想盡辦法要將敵人牽制在這裡,為最終殲滅板垣創造條件。
這個夜晚註定不平靜,指揮部的將領絞盡腦汁尋找稍縱即逝的戰機;戰場上士兵在不停的廝殺,炮聲綿延不絕,士兵們在彈雨中吶喊拼殺。
臨沂戰局的變化也引起徐州李宗仁的關注,莊繼華在臨沂指揮作戰,李宗仁一直沒怎麼管,這是因為莊繼華走之前與他談好的,有任何命令直接下給他,言外之意就是不要隨便干涉。李宗仁很大度的接受了莊繼華的要求,而且嚴格遵守了這條心照不宣的約定。
讓李宗仁高興的是,臨沂戰局在莊繼華去了以後就開始好轉,二十軍團老老實實的出兵了。臨沂城下,中國軍隊開始轉守為攻,到今天居然隱隱出現圍殲圍殲板垣的局面。他和徐祖貽也忍不住開始研究臨沂戰局的變化。
到深夜,副官好心的替兩位長官準備了一個北京涮羊肉,果然,李宗仁看到這個涮羊肉非常高興,拉徐祖貽一起品嘗。兩人邊吃邊聊,不一會話題就拉到目前的戰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