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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遠,給他們了;察哈爾,給他們了;軍隊,擴編了;政府財政緊張,每年依舊依舊給他們數百萬法幣,幫助他們緩解財政壓力;
所有這些事情,都是你親身經歷,親自與他們談判下來的;
可他們呢,都作了些什麼?可以說沒有絲毫誠意,兩黨協議從不遵守,在邊區和根據地內,大肆抓捕我黨人員,破壞我黨組織;
新華日報在重慶出版,可我黨的中央日報卻很難在晉察冀出版,即便陝甘寧地區,也只能在延安附近出版;
國軍大舉北進,可後方卻並不安穩;在山西,兩黨頻繁衝突;在察哈爾,河北,山東,小規模衝突不斷;王耀武到山東沒多久吧,七十四軍便與他們的膠東部隊衝突幾次。
當初我聽了你的,我黨有優勢,讓一點沒什麼,可他們得寸進尺;各地長官將領不斷抱怨,要求嚴懲的報告我那裡都堆了快一抽屜了。
文革,合作是雙方的,單方面是不可能成功的。」
蔣介石可謂語重心長,這段長篇大論破天荒的沒有口號和教訓,實質性內容極多。
莊繼華抿下嘴,蔣介石說的話部分是事實,另一部分卻不是事實;無論在山東會戰還是華北會戰,八路軍新四軍都以主力參戰,傷亡也有數萬人;當然,他們搶地盤也挺凶。
「校長,兩黨問題糾纏二十年,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還不知道要糾纏多久,經過七年抗戰,人民犧牲巨大,人民的承受力幾乎達到極限。
可我黨上下卻盲目樂觀,認為我們現在處於歷史上最好狀態,完全可以一舉蕩平他們,可他們沒有看到,共產黨也處在歷史最好水平。
我們在戰爭中發展了,他們也在戰爭中發展了,到現在,他們有數省地盤,軍隊一百多萬,特別是他們組織內部,毛澤東充分利用了這七年時間,對整個黨組織進行了改造,圍繞著他形成了一個緊密的團體,整個組織的戰鬥力增強數倍。
相反,我們呢?我黨組織較之以前稍有好轉,可黨內依舊派系林立,即便我們中央,也是這樣。派系眾多的結果便是內耗不斷。
七年戰爭,犧牲巨大,滿目瘡痍,無論軍隊民力還有財力都到了極限,作為中央政府,對國家發生的一切都要負責,安置難民,恢復生產,重建家園,這一切都是中央政府的責任。
幸好,我們沒有對江南用兵,如果江南打爛了,中央財政是背不起的。
校長,戰後國家財政將在很長一段時間處於緊張狀態,相反,共產黨呢,由於他們採取的體制,他們的財政壓力要小得多,由於長期物資匱乏,他們習慣在艱苦的環境下作戰,並有一整套這樣的理論和經驗。
七年戰爭,兩黨之間隔閡依舊,其根本原因還在雙方互不信任,他們對我們始終保持高度警惕。
校長,我們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時間來休養生息,整合內部。校長提出抗戰建國,現在可以說完成一半,抗戰即將勝利,建國卻還任重道遠。」
這些話莊繼華以前也斷斷續續講過,可算老生常談,蔣介石以前不過將它當作莊繼華一貫主張的延續,可今天聽來卻有另一番滋味。
蔣介石始終注視著莊繼華,此刻看上去,他的臉上有種焦慮,雖然極力掩飾,可依舊能感覺到;這張臉已經不再年青,下巴上還有些沒刮乾淨的鬍子苒,稀稀疏疏的,軍帽下冒出的頭上,已經有幾根白色。
「和他們和解,我倒願意,不過,他們必須交出軍隊和政權,文革,這兩條是底線,一個國家不能有兩個政府兩支軍隊。」蔣介石在心裡嘆口氣,語氣依舊很固執,可神情卻已經大為緩和。
莊繼華同樣在心裡嘆口氣,知道自己又白費唇舌了。他有些喪氣又帶有幾分賭氣的說:「這個條件他們是肯定不乾的,殺了十年,沒有信任基礎,誰敢答應交出軍隊和政權。」
「你!」蔣介石差點又忍不住,莊繼華連忙解釋:「校長,這話雖然不好聽,可卻是實情,他們也要考慮,要是交出軍隊和政權,過兩年,我黨一翻臉,他們怎麼辦,您說是吧。」
蔣介石勉強壓下心裡的火氣:「好吧,就算你說得有道理,怎麼才能讓他們相信我黨的誠意呢?」
莊繼華眼珠轉了轉,思考片刻:「校長,我說了您可別生氣。」
「你說,我不生氣,不生氣。」蔣介石竭力保持平靜。
「那我就說了。」莊繼華遲疑下看看蔣介石的臉色然後才壓低嗓門道:「在恰當的時機釋放張學良和楊虎城。」
蔣介石原以為莊繼華要提出什麼政治改革之類的話,沒想到卻是這個,他楞了片刻,張學良已經被軟禁七年,楊虎城也被扣押五年。釋放這兩個人與共產黨有什麼關係。
「校長,你聽我分析,」莊繼華看著蔣介石漸漸疑惑的神情:「在戰爭結束後,校長適時宣布民族和解,邀請全國各黨派到南京或重慶,召開全國政治協商會議,商議國家戰後重建和政治改革問題。
各黨派肯定會參加,在這個會上,共產黨肯定要提出建立聯合政府,這是他們的一貫主張,校長一直沒有答應,在這個會議上,校長可以答應下來,不過,只答應在中央建立聯合政府,各省市則要過渡,過渡時間為三年到五年;在過渡期間,選擇幾個省市進行改革;這一條我想反對的人不會太多,如此,我們便有了迴旋餘地,也得到民主黨派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