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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先生,凡爾賽體系已經崩潰,世界正在走向一個新體系,美利堅合眾國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在世界範圍內,確立領先優勢。」
史迪威看了看,他不清楚這樣寫是否妥當,個人主觀判斷太多,想了想後,他心一橫,決定就這樣。
如果換一個職業外交官肯定不會寫後面這些東西,這完全不符合國務院的報告規則,把一些主觀的片面的東西,沒有任何證據的東西報告上去,即便要寫,也碼應該把分析另列一份報告。
史迪威始終是個軍人,即便披上外交官的外衣,骨子裡還是軍人。
傍晚,戰區司令部的行文發布官發布消息,稱日軍在青島和煙臺登陸,煙臺青島失守。
不過史迪威得到的司機消息是青島登陸的日軍基本沒費一槍一彈就拿下青島,青島城內中國僅有的五百名海軍陸戰隊在市長沈鴻烈率領下不戰放棄青島,後撤濰縣;在煙臺登陸的日劇十六師團,也基本沒放一槍就占領煙臺,當地的八百多名保安團,在團長的率領也棄城而逃。
到南京保衛戰後期,南京城內只剩下梅悠蘭和韋伯兩個記者,所以後期報導各大報社都靠轉載《渝州晚報》的文章,現在報社主編們決定改變這種狀況,戰情臨近,各大報社記者雲集徐州,到徐州的記者們,在旅館占了整整兩層樓。
旅館大廳成了記者的交流消息的場所,每天晚上,記者們寫完報導後就在大廳里喝茶喝咖啡,彼此交換消息,發表對戰局的看法,也有少數敬業的晚上還在跑出去,找熟悉的軍官打探消息。
「老王,依我看恐怕膠東半島守不住,據說膠東連一個雜牌師都沒有,只剩下部分保安團。這不是有意放棄膠東嗎?」
「其實幸虧放棄膠東,否則日軍在煙臺,豈不是被南北夾擊了。子環兄,莊將軍能在南京打勝仗,這次也能大敗小日本。」
「我聽一個參謀軍官說沈鴻烈沒有退到濟南,而是上了沂蒙山,準備打游擊戰。」
「聽說滁縣打得很激烈,九十二軍和四十六軍損失很大,二十一集團軍增援上去了。這個消息是作戰科的科長親信告訴我的,絕對假不了。」
「黃河對岸的日軍怎麼還沒行動?據說有大約四個師團。」
「唉,這場仗難打呀,粗算總兵力就接近三十萬了,已經超過南京戰役的總兵力了。」
記者們在大廳里七嘴八舌的聊天,漸漸的話題集中到日軍動態上,擔憂日軍兵力眾多,五戰區現在總兵力五十萬左右,這樣的兵力與三十萬日軍相比,並不占優勢,淞滬抗戰,那是七十萬國軍才壓住了十多萬日軍。
梅悠蘭是這群記者中的明星,她的消息往往是最快最准,這很讓這群記者羨慕和妒忌,可誰也沒辦法,沒有男的底細他們早打聽清楚了,宋美齡的侄女,莊副司令的妹妹,這兩重身份放在那,五戰區除了李宗仁不賣帳外,誰敢不賣帳。另外梅悠蘭自己也爭氣,淞滬發表的關於九國公約的系列分析,最後證明她的分析完全正確,這讓她名聲更上一層樓,隱隱有與張友鸞這樣的著名記者並肩的趨勢。
「梅小姐,今天又有什麼消息。」
梅悠蘭一出現在大廳,立刻有群人圍過來,梅悠蘭微微搖頭,含笑與同行們打招呼,經過多年曆練,她已經完全成熟了,同行雖然是冤家,也可以作朋友,所以一般他在寫完報導後,就把消息告訴他們,當然最隱秘的消息屬於她的獨家。
但今天確實沒有,沒有任何消息;她到大廳里來喝咖啡,是因為她感到房間裡有些悶。練小森不太愛說話,而且他們也聊不到一塊。
「韋伯先生,您沒去賈汪?」梅悠蘭有些意外的看到韋伯坐在一邊與兩個記者在閒聊,英美記者今天下午去賈汪採訪駐守那裡二十四集團軍司令楊森,沒想到韋伯居然沒去。
「我在南京採訪過他,最近他那裡很安靜,我估計沒什麼新聞。」韋伯平靜的說,韋伯心中有些後悔,剛到徐州時他就想去濟南,他估計北線日軍進攻的話,首當其衝的是濟南,如此他就能得到第一手資料,可沒想到在徐州耽誤了,從徐州到濟南的列車全部停開。
「梅小姐,我聽說第二十一集團軍支援滁縣去了,是這樣嗎?」坐在韋伯旁邊的是個有些發福的中國人,梅悠蘭不認識他,不過聽他的口音是湖南人;那人見梅悠蘭看著他,便從身上掏出一張名片:「鄙人,楚江日報戰地記者徐濟民。」
楚江日報是武漢的一家大報,梅悠蘭認識他們的主編,不過對這個徐濟民卻不認識。梅悠蘭伸手接過名片,隨即從坤包內拿出一張名片交給他,徐濟民急忙伸手接過,梅悠蘭搖頭說:「我沒有得到這方面的消息,不過我以為這個消息可能是誤傳。」
大廳內的消息很多是小道消息,記者們道聽途說的,好點的還要驗證一下,不好的就將錯就錯,胡亂湊篇報導就發回去了。
「梅,」韋伯端著咖啡杯輕輕攪動小勺,梅悠蘭是少數他看得起的中國記者,眼前這個徐濟民是自己湊上來的,而他也無聊,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閒聊,他有些反感這些到處打探消息的記者:「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什麼奇怪?」梅悠蘭納悶的看著韋伯,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南線和膠東的日軍打得很猛,為什麼北線日軍沒有動靜?」韋伯忽然改用英文嘀咕道,目光卻望著窗外北邊悠遠的夜空,眉頭緊鎖,他現在非常懊悔,為什麼不去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