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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李之龍也點點頭,他沒想這麼多,不過只要是西南開發隊中人,至少會受他們的影響:「可我還是擔心,蔣經國要是頂不住孔祥熙的壓力呢?甚至,不願去頂呢?」
「有這種可能,」莊繼華皺眉迅速思索,前世蔣經國上海打虎失敗,除了方式不當外,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孔祥熙威逼蔣介石插手,那麼這世,蔣介石也可能插手,到時候蔣經國恐怕也頂不住:「如果孔祥熙插手,你要提醒蔣經國不要直接與他對抗,要充分利用參政會和報紙,對付陰暗手段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他放到陽光下。」
「好主意,」李之龍想想後露出微笑:「文革,你說可不可以提前對付孔祥熙呢?這小子的手越伸越長了,我們遲早要與他打交道,與其這樣,不如我們主動出擊。」
莊繼華遲疑下,最終還是搖搖頭:「校長掌控財政的兩個臂膀,孔祥熙,宋子文,孔祥熙要下去,宋子文就必須回來,只要他沒回來,孔祥熙就不會下去。另外,孔祥熙的罪惡還不顯,要他下去的你有還不夠充分,等他開始干涉糧食專賣後,我們再發動參政員動手。」
前面的兩個人影忽然向這邊走來,顯然他們沒看清過來的是莊繼華和李之龍,等走到跟前才發現,這時再轉身離去卻已經來不及了,只好迎面走來,在距離他們三四步時站住。莊繼華仔細一看卻是下午那個何習武和另一個比較壯實的年輕人。
莊繼華向他打個招呼,何習武顯然沒意識到莊繼華還記得他,略微有些慌亂,不過很快鎮定下來。
「李隊長,莊主席,」何習武向他們介紹說:「這是同隊同學段風秋。」
段風秋啪地立正向李之龍和莊繼華敬禮:「敬禮,李隊長,莊主席。」
李之龍回禮,莊繼華沒穿軍裝,他只是略微點頭,隨即又微微皺眉:「段同學是從軍校過來的?」
培訓隊是短期培訓隊,大多數學員是招聘的逃難到四川的下江人,他們大多是普通人,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而段風秋卻顯然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除非是從對面軍校過來的。
「是的,我是從軍校學員隊調來的,與我一起過來的還有另外十二名同學。」段風秋大聲的說。
李之龍在旁邊補充說:「經國認為,以後緝私隊應該是武裝緝私隊,既然是武裝,那就需要有人來訓練,就與陳教育長商議,從即將畢業的軍校學生中抽調了十二人過來。」
莊繼華不置可否依然看著段風秋和何習武:「你們怎麼認識的呢?」
「報告,」段風秋大聲說:「我和何同學都是重慶大學的學生,而且是三青團團員,他還是我的介紹人。」
「哦。」莊繼華有點意外的看看何習武,忽然感到有點好笑,叫習武這麼個雄壯名字的卻瘦瘦弱弱的,叫風秋這個充滿詩意的卻五大三粗,這名字換一下更合適。只是這個何習武看來還是重大三青團的一個重要角色。
「你們剛才在談什麼?」莊繼華又問。
倆人遲疑起來,莊繼華和李之龍沒有動,片刻後段風秋才鼓起勇氣說:「是這樣,莊主席,我考軍校是為了上前線,現在眼看畢業了,卻讓我去組織什麼緝私隊,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不直接報名參軍,恐怕早就上前線了。莊主席,我聽說前線軍官傷亡很大,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讓我們留在內地,緝私隊完全可以由傷殘軍官來擔任。」
段風秋的情緒有些激動:「剛才我找習武商議,想找李隊長讓我回軍校,我想上前線。」
「想上前線就能去嗎?」李之龍哭笑不得,心說我還想上前線呢,不過這話不能說,只能扳著臉說:「既然受過訓,那麼就應該明白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命令你們上那,就得上那。」
「是。」段風秋挺胸答道,停頓下又諾諾的說:「可我現在不是軍人了,是工作隊隊員。」
「西南開發隊採取的是軍事化管理,工作人員雖然不是軍人,但等同軍人,這個是你們走進這個大門第一天就應該了解的。」李之龍的語氣依舊嚴厲。
段風秋閉嘴不言,不敢再頂了,何習武開口說:「李隊長說得是,剛才我也勸他,應該服從命令,抓後方民生也同樣重要。不過李隊長,段同學要求上前線也沒錯,這說明全體同學士氣高昂。」
「你說得沒錯,」沒等李之龍開口,莊繼華緩緩的上前一步靠近段風秋:「我相信你在戰場上肯定是員猛將,但戰爭不是僅靠戰場打贏的,這個道理你們應該知道,不過還是要再說一下。」
「你們是四川人嗎?」莊繼華問。
段風秋說:「我是南充人。」
何習武說:「我是渠縣人。」
「你們知道現在的物價是多少嗎?兩年以前的物價是多少嗎?」莊繼華又問。
「知道,現在的物價比兩年前漲了兩倍多。」何習武面不改色的答道。
「物價上漲除了對普通民眾的生活有影響外,對軍隊的影響也同樣巨大,」莊繼華平靜的說:「士兵不能餓著肚子打仗,他們的生活費從前年到現在只漲了五成,對比物價,實際是少了,你們想過沒有,如果任由物價漲下去,將來怎麼辦。士兵吃不飽就會去搶劫,沒有嚴格紀律約束的部隊能取得勝利嗎?」
何習武和段風秋默不作聲,莊繼華接著溫言道:「管制糧食,實際也是一場戰爭,絲毫不比正面戰爭差。你們的作戰對象就是國家的腐敗分子,他們是這個國家身上的毒瘤,必須把這些毒瘤挖去,我們國家才能健康發展,否則就算打敗日本人,我們黨也會被國民拋棄。」